像李泗的聲音,側耳仔細聽的時候又消失了,趙珥無奈的笑了下,搖搖頭,以為是李泗無聊跑到田野裡玩,回頭一看,李泗正欲言又止的跟他並肩走著,趙珥給嚇的打了個寒噤,張口就問道:“泗哥兒沒去轉悠?我記得你走河堤都喜歡折折樹枝呢。”
李泗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又似是不好意思的眼睛不敢直視趙珥,囁嚅道:“大郎一直以為我那麼愛玩啊?”
趙珥笑道:“你小嘛,愛玩是應該的。”
李泗有點不服氣:“大郎也不大啊!”
趙珥這會兒是真樂了:“好歹我也和你三哥一樣大,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啊。”說完又感嘆了句:“不過再小也到了娶妻的年齡了……”說著突然想到,李泗並沒有疏遠他,那麼蘇雲應該還沒有到李泗這裡瞎說,趁著這會兒,打聽好李泗的喜好,給他娶上親才好,因此又問道:“泗哥兒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李泗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眼睛亮亮的看著趙珥問道:“那大郎喜歡什麼樣的?”問完又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太唐突,試探的又道:“蘇雲姑娘那樣的嗎?”
不提蘇雲還好,趙珥現在一聽到蘇雲就頭大,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因此特緊張的反問道:“泗哥兒怎麼這麼想?難道泗哥兒喜歡蘇雲姑娘?”
李泗一下子聽出了趙珥話音的緊張,像是受了什麼打擊,沉默了會低聲說道:“不……我不喜歡她……”
趙珥這才放下心來,暗道蘇雲那個白天晚上截然不同還喜歡亂嚼舌根的,不喜歡最好,因此長長出了口氣,拍了拍李泗,連聲說道:“不喜歡就好,不喜歡就好,咱們這邊雖然受了災,可是因禍得福,好人家的姑娘多的是!”
李泗的心情更加暗淡了,也不再開口,悄悄的落了後面,趙珥正忙著整理思緒,把自己的來歷給李泗說清楚,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沉默。兩人各有心思,前後腳就這麼走著,鄉野的路上,縱然人在一起,心卻不在,比獨自行走更孤獨。
趙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單刀直入比較好,這樣也能最大限度的減輕李泗的包袱,正準備開口,也不知徐好這人到底怎麼的了,遠遠就聽見他在鬼叫,一來就是咋咋呼呼的表功,完全不給趙珥開口說話時間,李泗被他吵的煩了,說了句先走了,就快步離開,完全沒理趙珥在後面邀他第二天一起去鎮上的言語,趙珥第一次真正的覺得徐好很煩,很煩!
☆、二十七、你我距離不足一尺
就這樣看著日落日升,李泗躺在坑底直勾勾的盯著藍天,不叫也不急躁了,偶爾的鳥兒飛過,也不會引起他的丁點注意。鍾寰依舊沒有回應他,時間的流逝讓他覺得鍾寰和自己會一直這樣被動的等著,直到命運想起他們來。所以,當真的有人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李泗感動的無以復加,如果可以哭,一定會痛哭一場。
來人……也是李泗,昨晚和趙珥的一番聊天,讓他心情很不好,而且當晚還是宿在趙家,更是讓他憋得透不過氣來,今天一早就獨自一人出來散散心。就這麼隨意瞎走,大片待墾的田地寬廣且空曠,頑強的野草灌叢隨著人的走動微微的擺動,衣襬上沾的都是晶亮亮的露珠,空氣溼漉漉的,一呼一吸都讓人心曠神怡。一個人一直走到太陽昇起將露水烘乾,長長的出了口氣,心中的鬱氣隨著這口氣一散而光。李泗站在曠野裡獨自微微笑了起來,甜蜜又憂傷。無論怎樣,初升的太陽都這麼讓人有希望。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兩個男人不可能,當初被蘇雲點醒,他也只不過藏在心裡,然而對著趙珥的舉動,卻比以往更加在意起來,甚而有時也會幻想一番,直到昨晚,現在想來應是兩人獨處的感覺太好,想要互通心意的心情便急迫了起來,親耳聽到趙珥緊張蘇雲的時候,彷彿最後一絲燭火被風吹熄,現在這樣也挺好,原本就不容於世間的感情就這樣埋葬在他的心底最深處吧,至少這裡只有他自己,或許偶爾還可以祭奠一番。
田野裡有個坑,李泗想通理順了自己的心境後,下意識的東張西望了一番才發現。這裡如非播種收穫,甚少有人來,這些日子蛇多,趙李兩家昨晚又連夜出了告示,讓大家小心推後幾日再行整地播種,來的人就更少了,貿貿然出現了丈許大小的坑,還是很讓人好奇的。到底李泗年齡不大,或許也是剛剛想通了的緣故,一看這昨晚還未曾發現的坑洞,就一副躍躍欲試的探險模樣。
坑不深,像是什麼從天而降砸出來的,李泗想起以前鄭爺爺給他講的天將奇石的故事,那塊石頭砸出來的坑,就像這樣。這會兒現場演示,極大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