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公主有什麼事找臣嗎?”青尋始終不敢抬頭,他說,“臣打算回殿了。”
“銘大人!”李霰終究還是下了決心,她警惕地向四周打量,壓低了嗓音說,“我知你向來不會說那虛以委蛇的話,但剛才在父皇面前,你不該那麼說。”
銘青尋低頭盯著自己的官服,心裡頗有些鬱郁的。
李霰繼續道:“父皇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他生性多疑,所有的事都會記著。他平生最忌鬼神,唯獨就信自己。鄧臨季今日下的圈套,你幾乎是全部中了。”
“倘若父皇把你說的話記在了心底,你這仕途,該如何走下去?”
聽到這裡,銘青尋終於抬起頭來,他誠心誠意感激地笑著,看起來就像是得了老師指點的學生:“長清公主,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李霰的話一頓。
“鄧臨季存心要害我,我知道。皇上問我的話暗藏玄機,我也知道。但我現在有很多事想通了,或許做官這條路不適合我。此次問話,我心裡明白得罪了皇上,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般回答。”
李霰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痛苦地難以自持,顫抖著問:“銘大人,我知你早已心不在此,可是——這麼多年才換來的權勢地位,你難道捨得這麼輕易地放棄?”
“長清公主,這不是放棄。”銘青尋認真道,“是我不願再忍受這些莫須有的東西了。”
他眉間隱約透出哀傷,卻是一種苦澀又帶著幸福的表情:“我也再不想,與我相愛的人長久地分開了。”
李霰猛地一退,她雙目圓睜,受著千般的苦楚問:“你已有心儀之人?”
這話問出來,銘青尋的眼眶微溼,他心中的煎熬不似李霰,甚至要更加來得實質且無奈。
她是求而不得,他是得而不見,不能訴說思念,只得一個人小心地埋入心中。
銘青尋點點頭,並沒有帶辯駁的意思,他說道:“我愛一個人,從年少不懂事開始,或許終於生命結束那一刻。”
他看向李霰的眼睛,眼中濃烈的悽傷驚得她霎時發不出聲音:“我用盡生命去追逐他,卻從未感到過疲倦。我曾以為要失去他了,他卻又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他願意等我。”
“長清公主,對不起。我銘青尋此生,只夠愛一個人。”
溟濛大仙人,你的生命足夠漫長,或許給我的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點愛。但我可是將我的一生,全部交予了你。
鄧臨季那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