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前時少年在桃花谷搶親之事,也沒有提到有關的一切,只是直接說著:“你要娶這女子為妻?”師映川頓了頓,垂手道:“我打算讓她以後就隨我一起住在白虹宮。”連江樓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自然由你自己決定。”說到這裡,連江樓卻看了師映川一眼,淡然道:“……聘則為妻奔為妾,雖然這種迂腐看法不在我輩之人眼中,往往只能束縛普通人,但前時你與方梳碧所做之事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光彩,日後你二人究竟如何,你自己總須考慮清楚。”
此間雖是處於封建時代,但女子地位卻並非如何卑微,某些忌諱也不是很多,蓋因之所以有男尊女卑的說法,是由於男女之間的身體素質差異所決定的,社會的發展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人力基礎,男子體力上的優勢使得男子的地位不斷提高,壓倒了女性,除非等到社會生產不再需要體力作為基礎,男女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不再成為問題,這才有可能實現彼此平等,而如今這個時代雖然還處於躬耕漁樵階段,然而女性由於同樣可以修行習武,並且武功也根本不是粗淺的體力上的鍛鍊,因此男女之間身體素質的差異已經被很大程度上彌補了,歷代甚至也不是沒有女性大宗師出現,所以在這樣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上,女子的地位並不是卑微的,對她們的束縛也不多,即使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但女性已經有了很大的自由,方梳碧逃婚與人私奔的舉動雖然被人所詬病,對她有不小的影響,卻也不至於被社會用道德枷鎖一棒子打死,不得翻身。
師映川聽了這話,一時不禁沉默,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道:“先前桃花谷之事是我莽撞了,但當時情況緊急,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會出此下策,原本我早一些時候就準備去方家找梳碧,可是很不巧,那時我卻是遇到了意外,實在無法上路,等到後來我可以動身去桃花谷的時候,我還不急,因為梳碧曾經對我說過她的婚期,但沒有想到,方家卻是把婚期提前了,所以陰錯陽差之下,我走到半路才得知她馬上就要成親,我一路趕去,等到了那裡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了,除了當場將她帶走,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一百零九、誤認
師映川一時說罷,微微搖了搖頭,語氣之中終於變得有了點兒澀意,臉上原本清淡的表情也總算是顯得濃重清晰了一些,連江樓一字不漏地把這些話聽在耳裡,心中瞭然之餘,似乎就有了計較,道:“原來如此。”他說完這番話之後,便沉靜了片刻,心中微動,一面微微抬起臉來,迎著黃昏時分的美麗天光,似有似無地合上了雙眸,臉上卻是略顯從容的表情,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然後又張開了精光盡斂的眼睛,說道:“……那麼,你是要娶這方梳碧?”
習武修行之人與普通人不同,沒有太多重男輕女的想法,只看重資質天賦,在大多數情況下,女子與男子的地位是差不多的,甚至人們還因為女性天生應該受到保護的這種思想而使得女子往往會受到更多的尊重與照顧,所以在這種大形勢之下,方梳碧逃婚一事雖然令許多人對她有些不齒,但在名聲上也不至於是什麼致命的打擊,因此師映川這個斷法宗劍子若是要娶她,倒也不算太令人驚訝,更何況兩人原本就是共同私奔的一對情人。
但師映川卻是很瞭解連江樓,他知道以對方的性情既然這麼問了,那就是表明連江樓對這門婚事並不滿意,至少不是抱著贊同的態度,更不用說支援了,一想到這裡,雖然這個事實其實並沒有出乎師映川之前的預料,而且這種感覺轉眼間就已消失不見,但師映川還是心中微緊,一時間他不由得靜靜地垂下眼皮,眉眼壓抑著看著腳下的地面,似乎在發呆,也似乎只是沉默,但事實上,這已經算是一種對於連江樓所提出的問題的正面回答了。
連江樓顯然也看明白了這種無聲的回應,他淡淡掃了師映川一眼,道:“看來,你確實是想要娶那女子。”師映川抬起眼來,輕聲道:“師尊,我的確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好好照顧她。”他剛想繼續再說點兒什麼,卻看到連江樓做了個手勢,明顯是示意他坐下,而與此同時,連江樓已經神情自如地席地而坐,此前兩人已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湖邊,草地綿軟如綠毯,其間點綴著各色野花,師映川見狀,沒有任何遲疑,當下便在距離連江樓只有不到一尺的地方坐了下來,以嫡傳弟子才有資格侍奉親師的禮儀端正跪坐著,雙手放在膝上。
師映川剛剛這樣坐正了,卻突然看到連江樓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來,師映川頓時微微一怔,也就是在這一恍神的工夫,這隻穩定修長的手掌已經撫上了他的頭頂,拍了一下,那手上好象是存在著一股無形的魔力,讓師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