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下有了身孕,還是仔細些才好。”
這車裡坐的卻是季平琰,梵劫心以及紀桃一家三口,前時三人前往晉陵,一來是看望梵劫心之父梵七情,二來也是有一些重要事情與晉陵方面商議,眼下一家三口正在返回宗門的路上,梵劫心一面輕拍著懷裡的紀桃,一面說道:“不必了,習武之人沒有那麼嬌弱,而且又不是頭胎了,再說已經走了一多半的路,也快要到宗門了,也不差這些天。”季平琰見他這麼說,也就作罷,不多時,紀桃漸漸睡熟了,梵劫心便將她放到一旁的毯子上,這時就聽季平琰嘆道:“記得從前這條路上行人往來,車馬穿梭不息,何等熱鬧,現在卻是冷清至此……”
梵劫心看一眼窗外,沉聲道:“疫情竟是這麼快就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麼。”季平琰面色凝重:“這場瘟疫來勢洶洶,到現在為止,萬絕盟還沒有拿出可行的方法來控制住瘟疫蔓延,只怕……”梵劫心默然,季平琰亦是沉默,半晌,方道:“父親這一次,真的是……”這時梵劫心卻突然看向季平琰,道:“把香雪海送到搖光城罷,我不希望她在眼下這種環境中生活。”
季平琰聞言,頓時一怔,他看著愛侶,既而緩緩搖頭:“這樣不合適,我身為宗子,她既是我的女兒,便一生都是宗門之人。”梵劫心面色冷然,他深深看了季平琰一眼,沒有再勸,季平琰心有愧疚之意,便攬他入懷,道:“劫心,我知道你……”
話音未落,季平琰突然雙目大睜,臉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他懷中的梵劫心卻是微閉了眸子,低聲道:“……平琰,原諒我。”
☆、三百二、塵封舊事,暗通款曲
梵劫心微微閉上雙眸,低聲道:“……平琰,原諒我。”他感受到季平琰的僵硬,輕嘆一聲,輕輕脫出對方的懷抱,將季平琰穩穩當當地放平了躺好,和女兒並頭躺在一起,然後伸手在車廂上敲了四下,車伕會意,當下在前方不遠處的岔路口一轉,這便離開了通往斷法宗方向的大道,季平琰躺在柔軟的毯子上,雙眼定定地看著梵劫心,只是他現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又能如何?以他如今的修為,梵劫心自然不能將他制住,可他二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季平琰對愛侶從無防範,如此一來,梵劫心想要暗算他,又豈是什麼難事了?
馬車平穩地在大道上行駛,一路馳去,泥漿四濺,雨越發下得大了,梵劫心看著躺在一起的伴侶和女兒,心中情緒複雜,他眼下雖然有了身孕,不過月份尚淺,還沒有顯懷,基本看不出什麼,所以行動仍然自如,他眉頭微蹙,說著:“平琰,不要怪我,這也是我父親的意思。”
說到這裡,重重複雜的情緒由內而外地體現在臉上,使得梵劫心的表情很是古怪,他俯身為季平琰理了理鬢髮,道:“父親當初為什麼同意我們的婚事,無非就是因為要確保自己不會押錯寶,否則若是孤注一擲的話,無論怎樣他都會有五成的失敗可能,所以我跟你成親,後來晉陵神殿也成為萬絕盟一份子,這些都在我父親的掌握之中,這樣一來,無論日後局勢怎樣變化,神殿都將立於不敗之地,如果後來萬絕盟獲得最終的勝利,那麼就永遠不會有類似今天的事情發生,然而眼下隨著瘟疫蔓延,局勢突然大變,大周到如今已有近七成的勝算,這已經足夠讓父親下定決心叛出萬絕盟,依附青元教,畢竟如果再晚一些的話,就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要知道錦上添花這樣的事,向來分量不大。”
季平琰口不能言,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平君,面色複雜,此時此刻,他已經想到了一些原本並未引起注意的事情,比如在這次瘟疫爆發中,晉陵就是萬絕盟方面少有的幾處疫情較輕的地區之一……車廂內的氣氛猶如凝滯了一般,粘稠而沉重,梵劫心沒有過多地為自己辯解,也不屑於這樣做,只是用平靜的目光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季平琰,半晌,才又說道:“……前時我們臨走之際,父親其實就已經交代了我,讓我試探你,若是你被我說動,那麼自然皆大歡喜,若你不肯,就將你擒下,帶你和香雪海一起去大周面見青元教教主,以此表明誠意。有你,有我,還有香雪海,這樣的分量已經足見誠心,我可以告訴你,其實這些年裡,晉陵神殿方面就沒有斷過與青元教那邊的暗中聯絡,到如今,我們一家三口前往搖光城,我想神殿宣佈脫離萬絕盟的訊息很快就會傳來,在當前已經危急的局勢下,這對於萬絕盟將是一次極大的打擊,這樣一來更是此消彼長,想來萬絕盟的失敗或許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事已至此,季平琰只能在心中苦笑,他突然想起當年父親師映川對他說過的話,提醒他不要真正相信任何人,現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