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魚得水啊。”北宮棣並不清楚他心頭在想些什麼,只抬眼看著他,鳳眸中含著一絲笑意。
方靜玄不由輕笑了起來:“如魚得水?”這詞是這麼用的嗎?他有些曖昧的颳了刮北宮棣的臉頰:“看來陛下還需臣教導,來日方長。”
想起了那日,楊子榮聞言難得破功一臉詭異糾結的樣子,北宮棣被恭維到煩不勝煩的心情陡然變佳。他似乎沒有聽懂方靜玄的暗示,徑直道:“我想,躬於聖學,除了求教當世大儒,還可著述一本。”
方靜玄心想,這人怎能可愛成這樣,一邊問道:“上次說的那本《聖學心法》?”
北宮棣露出狡黠之色:“我已經寫完了,勞先生回去潤色一番。”上一世是劉縝修葺的,他雖不能說把原書字字記住,但也記得□□不離十,這次有更好的人選,自然要勞方靜玄了。
方靜玄一時失笑,但他也明白此書代表的政治意義:“固所願而,不敢辭也。”他溫和的雙眸中泛出琉璃般的光彩,一時間北宮棣竟看痴了。
第二十六章 文淵請君入
光陰如白駒,飛馳而過,轉眼便到了四月十七,也就是今年的天壽節。天壽節乃是天子壽辰,而四月十七,正是當今乾寧皇帝北宮棣的生辰。
尋常人家過個生辰,不過是邀請親朋好友捧個場。但如功勳貴戚過生辰時,少不得大擺桌宴,向朝中同派官員、同道中人發放請柬,共聚一堂,那些聖眷隆恩之輩偶爾還會得到宮中賞賜。
而若是當今天子過壽,那又大大不同。不僅文武百官攜禮慶賀,還有外國來使敬拜,宗室中人祝壽,紛紛到來,端的是普天同慶的喜悅。這送禮也有講究,不能越過了上級,又不能落了品味,還要迎合皇帝的喜好——這輕重之間又見文章。
天色微微暗淡下來,整個皇城中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宴請賓客的萬壽園外,一輛輛馬車間或停著,時不時從裝飾華貴的馬車中走下一個個富態而高貴的男子、女子。賓客們默契得並未穿著朝服,但是身上不俗的錦繡綾羅,象徵身份的玉佩玲瓏,也足夠點清他們的權貴身份。
“哎呦,這不是萬大人!這邊請!”
“哈哈,原來是和秀公主與龔駙馬,請!”
門前的車水馬龍,並不讓人覺得繁鬧,反而是側面襯出了這次晚宴的重要性,人人臉上帶著笑容,不管是真情還是虛假,都做出極其的歡樂來。
院中圍繞賀慶的戲臺,放置著一排排的座案與矮桌,每一個矮桌上都擺上了幾道冷盤、一盆裝飾的鮮花、一壺酒與玉杯。杯盤花紋繚繞,青瓷疊釉,顯然是個中珍品,讓人望之心喜而又不免珍重。武將席與文官席分開而置,兩處菜餚也略有參差:武將席多酒肉。帝王席側,設有太子席。宗室中人唯有離開平江,前來京師賀生的宗人令秦王設席在畔。京師中的公主皇子,與宮中諸人設席在後,與外朝分開,其餘諸王受命安於藩地。
帝王席側也有幾個席位,卻是給天子近臣與朝中重臣設立。
不久,一個太監步入宴廳之中,敲打手中的金鐘,清脆的聲音下,眾人都回到席位就坐,慢慢的安靜下來。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太子駕到!”
伴隨著疊連三聲的太監總管左常的通報聲,再坐諸人均離席伏跪而下,三跪九叩大禮之後,齊聲道:“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宮棣在他們行禮中坐上帝席,待皇后、太子坐下後,方才開口道:“眾卿平身。”
接著,是眾人目矚的祝壽獻禮之時。先由地方十六州長官進賀,再是朝中各個部門,六科、都察院的眾御史、給事中的長官上前獻賀禮。然後是五寺,以大理寺卿為首拜壽。接著是通政院、翰林院攜書畫等慶賀,然後是軍中大將,中書省六部顯官,最後是宮中。而外國來使,與六部同賀。
北宮棣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們上呈之物——和上一世清一色偏向富貴華麗與武力不同,北宮棣有意無意表現與刻意宣傳“仁君”之下,不少人上呈了些大家書畫、珍奇古玩,甚至還有人獻墨寶,北宮棣哭笑不得,認出了他是一個兩袖清風的廉官,又想到,此人的書畫造詣在五百年後還為人稱道不絕,也就心情甚好得打趣了幾句,放過了他。
“臣獻神獸麒麟一隻,祝陛下壽與天齊!”一個人恭恭敬敬低頭道,北宮棣抬起頭看了一眼,訝然道:“長頸鹿?”
那人微微一怔,接著道:“陛下博學廣識,臣等不及。”
北宮棣對他這種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行為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很好。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