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方靜玄身邊道:“先生可有什麼收穫?”
方靜玄聞言突然側頭轉過身子,兩人毫無準備之下,唇卻擦在了一起。北宮棣立刻僵硬了,他的眼前是方靜玄放大的那張臉,還可以從那對深邃的黑瞳中,看到自己瞪大的眼睛。
北宮棣只覺得五雷轟頂,大腦空白一片,身體不受控制就要往一邊倒去。方靜玄連忙扶了他一下,待他站穩,又立刻收回了圈著他的腰的手,兩人一下子就分開了。北宮棣舉起手放在嘴前掩飾了一下,又極快得放下,手足無措的樣子落入方靜玄眼中,竟分外率真可愛。
方靜玄收回眼,非常給面子的化解了尷尬的氣氛道:“臣正看大晉的地圖,尋找軍港而已。”
“唔,軍港啊!”北宮棣的大腦還未完全從空白中恢復過來,他道:“那靜玄你找到了嗎?”
“臣在找陛下昨夜提到的那個不凍港。”方靜玄神色不變,彷彿什麼都未發生,一臉鎮定的繼續提示道。
北宮棣這才緩過神來,恢復了正常,他看著地圖,指了指左上角的一處,道:“應在此處。”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下午方靜玄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大半盯著他的唇在看。
北宮棣心中波濤翻滾,念頭百般繁雜。算上兩輩子,他也是花叢老手,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吻可以讓他這樣失態,他心中既是慌張茫然,又是羞惱尷尬,甚至有一絲微妙的歡喜。若是以往美人在懷,發生這等妙事,他自然順勢而為,成全一段魚水之歡。但此刻他卻只感到心頭紊亂,充斥著近似於木訥青澀的情感,他在心中低低嘆了口氣。畢竟,這事發生的物件明明便是一個男人,北宮棣卻奇怪得絲毫沒有覺得噁心,可他畢竟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但那人是方靜玄。
明明心中崎嶇波折,北宮棣卻又不能在面上流露出趕人的意思,免得欲蓋彌彰。好容易方靜玄告退回府,用晚膳之時,北宮棣又不免想起了那一段段香豔的往事。
看來,今夜要找一個嬪妃了!北宮棣暗中咬牙切齒,面上不露聲色。這是意外,意外而已。他對自己說。但是當晚上摟著沉沉睡去的絕色佳人的細腰,他的眼前卻是方靜玄那張俊美的笑臉,和那人毫不猶豫貫穿而入的肆意。他抿著唇,雙目望著一片黑暗,茫然無比,在心中浮現出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答案,然而夜已深,一陣疲憊襲來,北宮棣沉沉睡去了。
次日朝議,群臣果然對世罔更替改為減等繼承沒有什麼意見。倒是有宗室之人跳出來,也被北宮棣用陳夏陽的三個反問噎了回去。
不過,為了防止宗人府怨聲過大,北宮棣又加了一句:“現在已有記載的,爵位不做變更,這減等繼承從乾寧元年開始實行。”
但接下來的一場寶鈔之議,卻讓北宮棣感到頭痛萬分。戶部分為兩派,分歧極大,其餘各部爭論不休。北宮棣看著戶部尚書姚稟丘這個近六十歲的老人,站在文華殿中央,在那裡中氣十足得滔滔不絕,有些膽戰心驚。
姚稟丘耿直善諫,為人清廉,始終沒有受到任何黨爭牽連,歷經三朝,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但北宮棣心意已決,執意要透過鈔法改革,如此僵持之下,北宮棣只好無奈得示意此事容後再議。
當夜,一份詔書由皇城悄悄發出,去往了將要動身寧王府中。正是有關商業稅承包。北宮棣被戶部的冥頑不靈,瞻前顧後弄得心頭火起,乾脆來個乾綱獨斷,防止這事再生波瀾。
第十五章 禮部有麻煩
京師的一處較為安靜道路中,一輛馬車停在了一座府邸前,車上走下一個小廝,敲了敲那座府邸門前的鐵環。那座高大的鐵門從裡面被人開啟,一個人探出頭來。那個小廝開口道:“請問姚大人在府內嗎?我家盛大人有事拜訪。”
門立刻就開啟了,不一會兒,車上走下了一個身形瘦小的老頭。他整了整衣衫,顫顫巍巍得走進了姚府之中,在引路之人的帶領下,徑直來到了大堂中。這人正是盛鄅之,盛鄅之並未等待多久,一個人影便從會客廳的門後走出。來者穿著一身常服,帶著笑意道:“盛兄,此番蒞臨寒舍,倒是勿怪我相迎未及啊!”
“姚老弟這話說笑了,我這般貿然來訪,到是我該向老弟請罪才是!”盛鄅之晃了晃頭,回禮道。
原來,這座府邸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戶部尚書姚稟秋。他雖然比盛鄅之小了十歲,兩人卻是同年,均是景洪元年的進士科及第。姚稟秋與盛鄅之平日裡交誼匪淺,雖然則有著“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故而並不分外親密。
盛鄅之與姚稟秋一同坐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