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下雙眸中滿是欣慰和感動,自己無法給的,終究有這麼一個人能給,此生無憾了。
凌宇暘沉默,他始終不願意相信凌宇曄冒著被自己猜忌暗害的危險,遠赴千里平叛就是為了給顧雨笙正名,他自認自己做不到,這麼一想,目光就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殿下的某個人,看著那人倔強的身軀和沒有表情的臉色,凌宇暘心中一痛,幸好帽子旒珠讓眾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朕答應你。”
“臣多謝陛下,陛下長樂未央!”
百官神色各異,太常丞忍不住出列,道:“陛下,惠王與安平侯次子乃太上皇賜婚,臣不敢有疑,但上為下之表率。陛下若昭告天下,萬民定會盲目跟從,倘若世人皆娶男妻,陰陽混亂,男子與女子同院,亂了禮數,豈不是天下大亂?”
凌宇暘:“愛卿說得有理。”
“陛下明鑑。”
“既然如此,那麼宣朕旨意,天下之人若有想娶男妻者,必定不準納妾,需遣散家中侍妾之流,無論男女,且必須分家而出。再有,世人不許納男妾、侍姬,以免亂了陰陽。男子若出嫁,便如女子一般不得繼承母家家業,更不能娶妻生子。否則以□□罪論處,斬立決。如此處置,愛卿以為如何?”
太常丞有些蒙,凌宇暘忽然這麼認真仔細地說,好像早就打算好了一樣,讓太常丞也不得不順著凌宇暘的思維思考,於是太常丞竟然覺得凌宇暘說得很有道理,便下跪謝旨。
只是,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給太常丞射了多少道眼刀。
當然那些射眼刀的人,多少家裡藏著戲子、孌童的就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愛卿便仔細整理一份條例。”
“臣遵旨。”
於是乎,這道旨意與凌宇曄求的旨意一同昭告天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感嘆凌宇曄的痴情,更有不少人感動於兩個男子沒有後代卻還能在一起的真情。只有少數人趕快賣掉家裡的戲子、孌童一流,生怕被人抓了把柄。
……
原本元宵節顧雨笙和凌宇曄應當進宮的,但凌宇暘先前下旨因為之前的黃河水災和西南戰事,便稱皇家不必大過,宗親也不必趕回來,給了賞賜,便各過各的了。
顧雨笙和凌宇曄走到河邊,顧雨笙把手裡的花燈遞到凌宇曄的手裡,笑道:“等我一會兒!”
凌宇曄看著顧雨笙眼中閃爍的燈火光彩,神色溫柔,道:“好。”
顧雨笙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又走了回來。
“怎麼了?”
顧雨笙眨眨眼,眉眼彎彎道:“你忘了給我錢了。”
凌宇曄長眉一挑,手讓開,露出腰上的錢袋。
“自己拿。”
顧雨笙走近,半蹲下,彎著腰解錢袋。然後拿著錢袋便笑著跑來。
凌宇曄無奈地笑了笑,站在原地看著跑遠的顧雨笙。沒一會兒,顧雨笙手裡一隻手拿著一盞河燈回來,道:“我們放河燈吧!以前都是看別人放,我還從來沒放過!”
“我也沒放過!”凌宇曄笑道。
顧雨笙看了看凌宇曄,道:“你先把燈放下……我拿了筆,要寫什麼呢?”
凌宇曄從顧雨笙的手裡拿起一盞燈裡的紙條,展開一看,道:“沒什麼好寫的,難道你還有什麼願望,我沒滿足你嗎?”
顧雨笙歪著腦袋想了想,驀然一笑,道:“好像也是哦!確實沒什麼可寫的,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筆還給老伯!”
“好!”凌宇曄寵溺道。
沒一會兒,顧雨笙又回來了,不過手裡多了根繩子,然後興致勃勃道:“我們把河燈綁到一起怎麼樣?這樣它們就一直在一起了!”
“嗯,好。”凌宇曄拿著兩個燈,伸到顧雨笙面前,讓顧雨笙綁。
“好了!”顧雨笙十分滿意地看著凌宇曄手裡兩個綁得緊緊的河燈,也不管地上的花燈了,拉著凌宇曄的手便往河邊跑,擠了好幾下才擠到河邊。
顧雨笙蹲下,將兩個河燈放入水中,然後撥水將河燈送遠。
剛撥了兩下,顧雨笙抬頭看一旁站著的凌宇曄,不滿道:“你也一起呀!怎麼只有我一個人。”
凌宇曄立馬蹲下,跟著顧雨笙一起撥水,直到河燈流入河燈大流中,撥不到為止。
顧雨笙不經意一個抬頭看向對岸,忽然站起來拉著凌宇曄就跑,凌宇曄雖然不知道顧雨笙跑什麼,但還是十分配合地跟著跑,然後不斷地看後方。
直到兩人跑到一個狹窄的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