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菱眼淚又下來了,她今日瞧見蘭亭哥哥時,都大吃一驚,他瞧起來憔悴極了,臉上帶著萬分著急地表情。看起來真的很可憐,她一向最喜歡葉蘭亭,小時候時常跟在他身後,如今見他這般,自然也想成全了他的心意。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樂姐姐對蘭亭哥哥總是這般不待見,之前蘭亭哥哥初來京城,給她帶的見面禮,不知要比自己的好多少輩。可她一點都不嫉妒,她喜歡樂姐姐,也喜歡蘭亭哥哥,要是樂姐姐能成了她的嫂子,她自然是百般願意的。
沈長樂臉上露出苦澀地表情,葉菱這番模樣,她心中實在也是不好意思。她之所以這麼拒絕葉蘭亭,就是不想讓他經歷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如果註定不能得到,那她希望,他從不曾想要得到過。
“葉菱,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還是忍不住安慰這個小姑娘。
雖然論年齡,她只比葉菱大半年,可其實她的真實年齡足夠當葉菱的姐姐。她還小壓根就不知道,世事難料,這四個字的痛苦。
“有什麼不簡單的,蘭亭哥哥是前任首輔的孫子,我們葉家那也是門庭煊赫的家族,而且你瞧蘭亭哥哥才多大啊,就是舉人老爺了,等明年春闈,他肯定能考上進士的,”葉菱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長樂忍不住笑了,可是她一笑,胸口顫動,連帶著身上的傷口都疼地厲害。她痛苦地蹙眉,葉菱又趕緊讓綠蕪過來瞧瞧。
這麼一折騰,沈錦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裡面頗有些鬧騰。她一見葉菱坐在床前,眉梢一揚,譏諷道:“我說葉姑娘,我三姐姐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啊。”
葉菱也看不慣沈錦,可這次真的是她理虧,所以沈錦冷嘲熱諷了幾句,她竟是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呢。
好在葉菱也知道她還受著傷,也沒多待,就出去了。此時葉蘭亭正坐在外面,冬天天黑地早,這會已經上燈了,東梢間擺了好幾盞燈,照地四處透亮。她一出來,葉蘭亭的臉一下明亮起來。
“她怎麼樣?”他一躍而起,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大礙,就是要靜養,只怕短時間是不能下床走動的,”葉菱如實說道。
葉蘭亭點了點頭,眼睛還要往裡面看,可是葉菱瞧著他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說道:“蘭亭哥哥,你也別擔心,長樂姐姐肯定會好起來的。”
等他們離開之後,沈錦還在屋子裡抱怨:“這一天天來了多少人,還讓不讓你養傷了。各個都要來瞧,當真是煩人。”
她撅撅嘴,嘴裡不耐煩,心裡更厭煩。方才她在外面同葉蘭亭打招呼的時候,他不冷不淡地衝著自己點了點頭。上一回他來家中小住時,沈錦就見過他,雖然家中的哥哥們各個都英俊不凡,可她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溫潤如玉的少年。只安靜地站在那裡,便像是一副江南煙雨畫卷,說不出的清愁,就是他嘴角微微揚起的淺笑,都帶著一種醉人的弧度。
沈長樂聽她抱怨了幾句,可誰知她卻又轉口,看似不經意地問:“蘭亭哥哥,什麼時候來的啊?”
蘭亭哥哥?
沈長樂聽著這麼個稱呼,“你什麼時候和葉家少爺這般熟悉了?”
“葉伯父乃是爹爹的至親好友,我稱呼他一聲蘭亭哥哥怎麼了,”沈錦嘴硬地說道。
沈長樂笑了笑,卻又是一陣痠疼,這可真是太遭罪了。不過沈錦這稱呼,她倒也沒在意,她才多大點啊,大概也就是瞧著葉蘭亭長得好看,才這般親近地吧。說到底是小女孩的私心作怪罷了。
其實別說男子好色,便是女子也會欣賞美色吧。要不然這幾年京城層出不窮的公子又為何般,還不是被這些小姑娘私底下討論地多了,這一來二去地,就有了名氣。
沈長樂突然想到紀鈺,他若不是皇子,而只是尋常勳貴人家的公子哥的話,只怕比誰都會出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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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紀鈺正在發火。從邊關傳來了訊息,他的小舅舅喬裕在追擊邊塞遊民的時候,受傷了。因為那幫遊民殺了大燕的子民,所以喬裕帶人追了他們幾十裡,在劫殺了他們之後,也被後來趕來的人襲擊了。
等京城收到訊息的時候,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原本他是要騰出手去查沈家馬車出事的事情,可如今小舅舅突然受傷了,他手上的人手卻是不夠用的。或許永順伯府的人才不會關心喬裕的死活,他不過就是個姨娘生的庶子罷了,如今守在邊關上,是死是活,就瞧他自己的造化。
可是紀鈺卻不能,他自幼習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