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頭一聽她這話,都有些哽咽了。這才多大點的小丫頭,遭了這麼大的難,可是一回來就是哄著老太太。旁邊的趙氏都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歡喜道:“這就好了,這就好了,咱們長樂回來了,我就說咱們家的姑娘是有大福氣的,豈會輕易就被那壞人拐了去。”
“嗯,三嬸嬸說的對,爹爹可厲害了,一下就把壞人抓住了,”沈長樂摟著老太太,還沒忘記趁機給她爹爹領功勞。
而跟著她一塊進來的紀鈺,聽到這話,撇了撇嘴。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是他最先發現她被拐子抓走,也是他派人通知了衛國公,更是他第一個進了那屋子裡頭。
結果現在全變成她親爹的功勞。
此時滿屋子的人都圍著沈長樂,還是趙氏瞧著她髒兮兮的模樣,說道:“還是先讓長樂回去洗漱吧,弄些艾葉來,去去晦氣。”
“對,對,是該去去晦氣,”老太太一聽也深以為然,旁邊的秦嬤嬤笑了笑,便親自吩咐丫鬟去準備了。
“對了,祖母,這個小哥哥也要在咱們家住呢,也幫他準備艾葉洗澡吧,”沈長樂回頭看著紀鈺,立即說道。
也就這時候屋子裡的其他人才注意到紀鈺,沈家的孩子長得都好,就是沈如誨的長相已是極其出眾。可這會站在他旁邊的少年,瞧著也不過七八歲,他安靜地站在屋子之中,並不因這陌生的環境而有絲毫忸怩,就算眾人此時紛紛像他看過去,他眉宇之中也盡是鎮定從容。
老太太是見慣了富貴人的,便是宮中的貴人也見過不少。可單單這孩子身上的氣度和雍容,便讓她覺得這不是尋常人家能教養出來的。若論起來,這廣平府之中,頂級的人家,沈家排第一,無人敢排第二。畢竟一等國公府,便是在京城都是頂級勳貴。可老太太卻從未見過這個孩子。
“這位是?”老太太笑了下,輕聲問道。
還沒等沈如誨開口,旁邊的沈長樂便說道:“這個小哥哥是我一起被抓住的,暫時回不了家,爹爹便讓他到咱們家裡來住幾日。”
老太太一聽,舒了一口氣,心疼道:“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天殺的柺子可一定要好好處置。”
隨後她就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我瞧著這位小公子身量和如諳差不多,你去二少爺的院子之中,拿一套他未曾穿過的乾淨衣裳過來,讓這位小公子好生洗漱一番。”
丫鬟福了福身,便立即出了門。
“遠來是客,況且小公子與長樂一同落難被救,也算是緣分,如今到家裡,便不必拘束,”老太太寬和地說道。
紀鈺頷首,點頭道:“謝老夫人。”
此時丫鬟便進來,說是熱水已經備好了。沈長樂一聽,便從榻上跳了下去,那屋子太髒了,她又在破布上躺了好久。也不知那布料有多久沒洗過了,她如今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子怪味。
等她走下去之後,便自然地牽著紀鈺的手,說道:“走吧,我們去洗澡。”
可她一說完,便覺得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等她回過頭,就看見紀鈺一張白嫩如雪的臉頰,微微泛著紅。等她再仔細一想,立即呀了一聲,解釋道:“我是說,咱們一塊過去,然後分開來洗澡。”
‘轟’,整個東梢間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笑聲,就連老太太都笑得合不攏嘴,指著她想說話,又笑得說不出來。而旁邊的丫鬟們雖然不敢笑,可是卻又憋不住,各個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當真是憋得辛苦。
旁邊的沈如誨忍不住伸手拍她的腦袋,低聲道:“不許胡說。”
“我沒胡說,”沈長樂嘟著嘴巴,一副好委屈的模樣,都是她們扭曲了自己的本意,她的意思就是一起到淨房去,然後分開來洗澡嘛。
紀鈺倒是恢復了沉穩淡然的模樣,自顧自地往前走,只是從後面看過去,他的耳朵都已經紅透了。
春柳等人今日沒跟著出府,誰承想就出了這樣的大事。所以她們被叫過來伺候沈長樂時,各個還眼眶紅紅。
“都別傷心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沈長樂站在凳子,身上的衣裙已經被脫了,自己進了大木桶裡,坐在木桶裡面的凳子,還不忘安慰丫鬟:“爹爹今個可在老韓東定了八隻鴨子,回頭讓你們也嚐嚐鮮。”
“咱們三姑娘可真是厲害,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春柳在後面給她澆水,有些害怕地問道。
沈長樂突然才想到,這會自己可只是個小娃娃,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害怕才是,她表現的太過鎮定了。於是她立即假裝害怕地說道:”當然怕了,我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