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聽就慌了神。皇家賜婚,你要是不接就是砍頭的罪,可要是接了,這麼一位公主媳婦嫁進來,做婆婆的還不得把她當祖宗供起來,心高氣傲一輩子的大夫人噎不下這口氣。
“小西啊,這可怎麼辦?咱們家娶不起這樣的媳婦!”大夫人不無擔憂地與陳盈西商量,此時暗惱不該因為兒子條件太好對上京想攀親的人家諸多挑剔,這時候要是有個媳婦坐鎮,諒九公主也不肯紆尊降貴嫁過來做小的。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被逐出陳府的童養媳,一個激靈收斂回神智,想那夯貨幹嘛?腦子抽瘋了!
陳盈西坐在椅子上喝參茶,聞言臉色絲毫不變,神情雲淡風輕,彷彿大夫人擔憂的禍事是一陣清風,揮揮衣袖就能飛走:“孃親過於擔心了,有兒子在,沒事的。”
陳盈西一句話就讓大夫人的心安了。大夫人欣慰地看著他,這個兒子自小就是她的驕傲,雖只生這麼一個兒子,但勝過人家十個,相貌生得好,能力又倍兒棒,大夫人是越看越喜愛。
“小西有看得上的姑娘了嗎?趁九公主還沒落實之前,孃親幫你早點去敲定了。”
陳盈西笑笑,柔情似水只對著自已至親的人:“說過讓孃親放心了,真得,兒子已經有了辦法,會搞定的。”
大夫人徹底放了心,既然自已的嬌兒說有了對付的辦法,那一定就是有了。對自已兒子盲目的自信,來自於陳盈西日久天長的雷霆手段。
九公主請旨下嫁的風波還沒過去,宮裡忽然又出了件大事。九公主的親孃,德妃牽涉進了一件巫蠱案中。事情起緣於後宮的爭風吃醋,風華絕代的寵妃宓氏因為丟失最喜愛的珠串,大張旗鼓地在後宮中搜尋。尋至死對頭甄氏宮中時,竟然在甄氏宮中發現一紮針布偶,上面寫著帝后的生辰八字。
二妃嚇得魂飛魄散,互相指責對方誣陷。這件事不脛而走,傳至皇帝耳中。皇帝向來痛恨巫蠱,大發雷霆命皇后速速查清。皇后趁機將後宮所有嬪妃重新洗牌,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德妃宓氏首當其衝,被指為巫蠱發起人,宓氏大喊冤枉。事涉巫蠱,皇帝忍痛割愛,賜宓氏等幾名嬪妃鳩酒白綾,涉案宮人全部賜死。巫蠱案讓後宮一夜之間血流成河,聞者喪膽。
九公主一夜喪母,從最受寵淪為最悲慘,哭哭噎噎整天吵著要找母妃,哪裡還記得自已的婚事。
陳府大夫人這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早朝散去,新任司獄提刑的莫雲岫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後陸續散去的官員。
不一會兒,諫書陳盈西緩步走出宮門。
莫雲岫看著他,唇邊勾起冷冰的笑:“陳諫書,好手段!”竟有這種手段把皇家玩弄於股掌之間,巫蠱,真是好毒的計!
陳盈西面上笑容和熙,如同他這個人的氣質一般溫婉無害:“提刑大人在說什麼?恕陳某不明白。”
九公主生性天真,雖然刁蠻卻是敢愛敢恨的性子,莫雲岫對她的遭遇不免有兔死狐悲的心傷。
“九公主沒了靠山,皇上也對她失了寵愛,諫書大人的婚事不再受威脅,這不是陳諫書你樂於見成的嗎?”
陳盈西笑笑,一派光明磊落的君子模樣:“提刑大人是在說笑話嗎?對九公主的遭遇陳某深表同情,只是,她的事與陳某又有何干?”
莫雲岫冷笑:“好個沒有相干!”陳盈西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惡狼,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說到九公主的事……”陳盈西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唇邊掛著綣緬悱惻的微笑,溫柔的目光彷彿能擰出水來,情深款款地望著冷臉的莫雲岫。二人一黑一紫的服飾形成鮮明對比,來往的官員忍不住行注目禮。
“本官聽說,九公主忽然向皇上請旨下嫁,是受了某人唆使,我就說,不長腦子的九公主哪裡想得出來這麼有腦子的一招?”陳盈西如珠玉落盤一樣的聲音娓娓道來,看似溫柔的嘴裡卻說著惡毒的話,“我還聽說,這一招,是小侯爺教她的?”
莫雲岫絲毫不懼地望向他,深不可測的黑眸掩飾著波濤洶湧的風暴,唇邊冷意愈發加深:“是小爺我教她的,陳盈西,你能怎麼樣!”他的底氣足著,就算承認了你能拿他怎麼樣!
莫雲岫就是天生這樣一副霸王脾氣。
陳盈西臉上和熙的笑容變得冰冷:“我能拿小侯爺怎麼樣?當然不能,只是,本官未過門的妻子,卻不好在侯府里長住了。”
莫雲岫登時震了一下,目光變得刀刃般鋒利:“你說什麼?”
“小侯爺不是特意派人去逸遠縣查了嗎?查出結果來沒有?”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