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披風推開門,反過頭來警告小丫鬟閉緊嘴,“如果本小姐出門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你也就不用待在衛府了!”
小丫鬟張圓了嘴,驚愕的看著衛凝走入夜色中。
☆、聖旨下
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聽到遠處更夫高高低低的聲音飄來,衛凝裹著深色的披風,步履慌亂的穿梭在小巷裡,一邊小跑著還一邊緊張的左右張望,好幾次都差點絆了腳。
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門前,衛凝終於停住了腳步,微微抬頭看向門口掛著的燈籠,昏黃的燭光映出了大門的破敗,衛凝心中疑惑,差點以為那封信只是一個惡作劇。
“吱呀,”衛凝還未上前敲門,門已經自動開啟了,一個身披黑袍的人拿著一盞蠟燭露出半截身子來。
衛凝心中恐懼,後退了一步,雙手握緊護在胸前。
那人側過身來,示意衛凝進門,衛凝亦步亦趨走進去,路過那人面前時,衛凝偷偷斜眼打量,可惜黑袍遮得太嚴實,什麼也看不出,就連是男是女也分辯不出來。
衛凝踩著老舊的樓梯“吱吱呀呀”上樓去,扶手上長年堆積的灰塵讓衛凝嫌惡的不肯出手相觸,寧願顫顫巍巍走著。
二樓收拾得還算乾淨,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坐在桌後的扶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神情緊張的衛凝走上前來。
衛凝朝四處看了看,沒有第二張椅子給自己,她只好站在桌前,努力擺出鎮定的表情,抬高了聲音質問對面的男子。
“你到底是誰?”
若不是害怕對方真的知道點什麼,衛凝絕不會以身犯險,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到底該做何表示才能讓對方閉嘴呢?
“衛小姐不必知道在下是誰,”對面的男子悠閒地把/玩著一隻酒杯,語氣輕緩,“衛小姐只需要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小姐什麼都沒做!不怕人知道!”
衛凝瞪著眼睛不敢先輸了氣勢,但故作大聲地說話反而更顯心虛,她不斷的四下裡瞟著,看著角落裡站著的黑袍人。
帶著面具的男子看著衛凝戰戰兢兢的模樣,輕蔑地笑起來,彷彿衛凝想竭力保持的鎮定就像個笑話。
“衛小姐,明日皇帝就會下旨宣佈和親人選了,”男人一開口,衛凝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下提前恭喜衛小姐,獲此殊榮。”
“你胡說!”衛凝低吼,腦門上都是汗,“被選中的明明是紀如蘭!”
男人眯著眼沒有接話,而衛凝話一出口,立刻張大的嘴像是凝滯住了一樣,再說不出一個字,整張面孔扭曲著猙獰著。
“不知衛小姐,如何得知……聖旨內容的呢?”男子一擊得逞,再開口反問。
衛凝雙手猛地捂住嘴,試圖掩蓋面目中的驚慌,然而話已從口出,收不回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
“衛小姐,西貢巫師的口供在這裡。”男子毫不理會衛凝,拿出一小疊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讓衛凝眼前發暈。
“不會的,不會的……”
衛凝雙/腿發軟,跪坐在地上,她還抱著僥倖的心理,不相信口供是真的,衝上去就要撕碎那些紙,然而那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抓過口供,接著就是一腳踹開撲上來的衛凝。
衛凝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倒在地上,眼神發狠,咬牙切齒。
男子抖抖紙張,又用手撫平上面皺起來的地方,閒閒地說道,“衛小姐放心,在下有分寸,這一腳絕不傷經動骨,痛兩天就好了。”
衛凝眼前發黑,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只好低頭,咬著銀牙求饒,“說吧,有什麼條件?”
終於等到這句話的男子收起口供,將上半身探出桌子,冷笑道,“條件?在下不是已經恭喜衛小姐和親之喜了麼?”
衛凝的臉色終於轉為慘白,她看著男子臉上銀白色的面具,倒映著自己悲哀的面容,半晌,居然笑了起來,嘴裡喃喃自語,“衛凝啊衛凝,轉來轉去,你還是走了這條路,呵,呵呵。”
失魂落魄的衛凝從地上爬起來,攥著披風的手無力地鬆開,披風滑落,她也似沒有感覺般往前走,扶著先前還嫌棄的佈滿灰塵的扶手下了樓,恍惚的由來時的路往回走。
確定衛凝走遠了,那帶面具的男子這才收起嘴角的笑,一臉嚴肅朝角落裡端著蠟燭的黑袍人鞠了一躬。
“世子,一切辦妥。”
黑袍人撩/開帽沿,露出了溫潤的一張臉,看著窗外衛凝的背影,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