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帕擦了擦被燙著的手心。
“沒出息的東西!”淑妃恨鐵不成鋼罵道。
浣衣局裡,如蘭正在收拾東西,翻翻櫃子,找找匣子,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沒人幫襯,平日裡又總被其他人排擠,能藏下的私房少的可憐。
“紀如蘭。”
正在感嘆自己身家無幾的如蘭聞聲回頭,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浣衣局宮女服飾的女子,雖說也是浣衣局的,不過這位女子卻明顯過得好多了,至少面色紅/潤雙目有神,不像如蘭瘦骨如柴。
“楚……明秀?”
如蘭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她穿越過來不過一月有餘,浣衣局宮女又多,她還沒認清所有人,這個楚明秀經常跟在於姑姑身後,她還算記得一點。
楚明秀見如蘭還能叫出自己名字,大舒一口氣,接著勾起嘴角,走上前來,摸出一個小包裹,笑的有點不真切,“聽說你要到長信宮當值,我想著你平時也沒什麼體己,這個給你用吧。”
如蘭本想推辭,但她一眼就看出楚明秀眼底的堅持,知道推辭沒什麼用,乾脆利落的接下,反正她也就是想套自己的話。
“如蘭,你昨天在長信宮……見著皇上了麼?”送了禮,楚明秀有點遲疑的問出了心中所想。
如蘭把那個小包裹裝好,一邊檢查是否有遺漏,一邊很隨意的接話,“沒,我嚇得頭都不敢抬,什麼也沒看見。”
頭都沒抬就被皇上看中?還真是走運!楚明秀聽著如蘭輕描淡寫的語氣心裡泛酸,本來這次送衣服是她的活兒,得知順嬪受氣回宮後她就想找個倒黴的人替她走這一趟,求了好久於姑姑才答應幫她,沒想到卻便宜了紀如蘭這個丫頭!
不過看上去這個紀如蘭又呆又笨,很好騙的樣子,說不定可以藉助她往上爬,自己也可以早點脫離浣衣局了,如果可以見到皇上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楚明秀拉著如蘭坐到一邊,煞有其事說道,“順嬪娘娘脾氣不好,你可要小心,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這些我都知道,多謝提醒。”
如蘭很不習慣突如其來的熱情,掙扎著從楚明秀身邊走開,楚明秀還不死心,抓著如蘭不放,“你是怎麼被皇上看見的?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如蘭奮力掙開楚明秀,微微皺了皺眉表示抗拒,繞過有些尷尬的楚明秀抱起自己的東西,支開話題道,“我東西收好了,先走了。”
“哎!”楚明秀看著腳步匆匆分明是逃跑的紀如蘭,暗暗咬牙狠狠跺了一腳。
如蘭離開浣衣局,走在去長信宮的宮道上,巧的是不遠處另一條宮道上,轉過來一路人。
☆、勤政殿
一個躬身領路的太監,一個身後跟隨的小廝,中間的正主一身月白緞袍,肩披著灰鼠皮的蜀錦斗篷,手裡抱著手爐,墨髮束在腦後,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如蘭開始沒怎麼在意,只覺得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剛與這三人擦肩而過,隨即她便停下了腳步,聳了聳鼻子狐疑的回頭。
等等,男人?在後宮?
而且這味道……是藥香?
如蘭看著遠去的一路人,越看越覺得不對,這方向是冷宮?怎麼會有男人在後宮行走,而且去的還是冷宮?
遠去的背影已經看不到了,如蘭壓下心中的疑惑,甩了甩頭,重新朝長信宮方向走去。
長信宮裡,順嬪正對著桌上一盅參湯犯愁。
“娘娘一早便叫人燉了參湯,可是要送去勤政殿?”秋桐跪地,手下輕柔地按著順嬪的腿,鎮定開口。
順嬪躺在榻上,微蹙眉頭點頭,“是啊,皇上最近政務繁忙,神色不佳。”
“那娘娘為何愁眉不展?”
順嬪不搭話,合上了眼。
秋桐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原因,識趣地沒有再接話。
“宣嬪和薛才人今日都吃了閉門羹,特別是薛才人,還和安德吵起來了。”順嬪語氣頗有些不安。
“安公公?”秋桐也有些驚訝,“薛才人竟敢和皇上面前的紅人嗆聲?”
“所以她已經被罰去閉門思過一個月了。”順嬪睜開眼,細長的手指劃過眼角,目光銳利,“我可不想討好不成反遭罪。”
“娘娘是怕……”秋桐沒說下去。
“娘娘,不如……”秋桐轉念想到了如蘭,“娘娘可還記得那個昨夜被皇上點了名的宮女如蘭?奴婢讓她做了灑掃的三等宮女,不如讓她替娘娘送這盅參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