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境遷,無數個歲月流逝在歷史的洪荒,卻流逝不走,他埋在心裡最深處的回憶。
猶記得初見她時,十里櫻花一曲往生,她像洛神降世,被七霞流光百綵鳳凰圍繞鳴拜,那美倫美奐,傾盡天下的畫面,他至今記憶猶新,彷彿一切都發生昨天。
而眼前沉睡的女子,她只是累了疲憊了。終有一天,她會從沉睡中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沉靜如畫的一幕,被外來者打破。
“主子。”聲音來自於魅姬,她站結界外恭敬的彙報剛得來的訊息,“玉媚兒傳來訊息,蒼昊門沒有什麼動勁,櫻花谷陣法多變,守衛森嚴,無法闖進去。有關南雪凰的訊息被封死,不知南雪凰至今是生是死。九霄聖主也生死未卜,不知所蹤。”
夜修塵恍若未聞,俯下頭在女子的眉心的硃砂落下一吻。旋即,被幽藍光芒繚繞的大掌驀地一揮,眼前的女子頓時被一團藍光籠罩,頃刻間連人帶聚魂床消失在他眼前。
他手掌一攤出現一珠鮮紅如血的珠子,像極了女子眉間一點紅的硃砂。他執起那顆紅色的珠子在自己的眉心輕輕一點,紅色珠子化為一縷赤色流光鑽入他的眉心。
轉而帶上銀質的半月面具,夜修塵走出琅琊谷。
抬起眼眸掃視了一眼櫻花谷,沒有看到那令夜修塵魂牽夢縈的女子,魅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快速斂回眸光,跟隨在夜修塵的身後,如實的彙報道:“已經派人尋找一個多月的時間,至今也沒有尋找到前輩和花神女的下落。”
腳下步子微微一滯,夜修塵回過身,大掌一揮,一道奪眸的藍色光芒渲染出去,剎那十里花海的琅琊谷在一層幽藍色的光芒中消失。彷彿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魔界唯一一處淨土,只為那個沉睡的女子而存在。沒有人,能夠輕易踏入。
“不必去尋找。”聲音中盡是冷酷,他狹長深邃的眼眸深處,眯虛出銳利的寒光。
花無痕受了嚴重的傷勢,天弒定然是尋了與世隔絕的地方,閉關給花無痕療傷。
他的人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花無痕和天弒。
何況他相信,縱是他不去找天弒。天弒也會主動來找他。
夜修塵這想法剛成立,一名手下便神情惶恐的急急來報,“啟稟魔尊,有一個人闖入魔界,如今已殺到艮策殿,揚言要見魔尊。”
能單槍匹馬闖入魔界的人,這世上寥寥無幾。夜修塵就是用的膝蓋想,也知道闖入魔界,殺到艮策殿的人是誰。
果然,夜修塵一入艮策殿的殿門,就看到一襲黑袍的天弒,坐在那張只有他才有資格坐的魔尊寶座上,腳下踩著守護魔宮安危,已是奄奄一息的大將軍。
“魔尊,救,救命……”那大將軍看到夜修塵出現,連忙垂死掙扎的朝夜修塵求救。
瞥了一眼那將軍,夜修塵視線落在殺氣沖天的天弒身上,露在面具外的唇畔,勾起完美的弧度,明知故問,“皇叔這是怎麼了,為何要發這麼大的怒火。”
見夜修塵語氣風輕雲淡,不疾不徐的朝自己走來。天弒一腳把踩在腳下的人踢飛出去,殺氣騰騰的眼睛,陰鷙的冷視著夜修塵,“夜修塵,你以為本尊不敢殺你。還是以為,本尊不會殺你?”
他找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找的人。連他自己都捨不得去傷半分,卻被夜修塵傷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他心裡怎能不憤怒?
夜修塵絲毫不受天弒的威脅,揚起大掌,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妖兵魔將們領命,紛紛退出艮策殿。
“皇叔息怒,侄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叔。”他走到一旁的座位前坐下,雙手交叉在胸前,似漫不經心的玩轉著食指上的墨綠色彷彿能滴綠的戒指,睨著被殺氣包圍的天弒,勾唇邪肆道:“若花神女不受傷,不對瀾卿死心,皇叔如何英雄救美?又如何擄得美人心?”
天弒緊緊的皺起眉,凌厲的眸光如出鞘的寶劍,射在夜修塵的身上,冷哼道:“你處心積慮的做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搶奪神皇的遺體。你明知道瀾卿會選擇神皇,放棄神女,可你卻一二再,再二三的要瀾卿去做選擇,你敢說,你是為本尊,而不是為了看到瀾卿在一又一次的選中痛苦愧疚?”
這一點,夜修塵不置可否的挑眉承認。他就是想要看到瀾卿悔恨痛苦。
讓瀾卿親眼目睹,他身邊陪伴他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死在他的眼前。
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守護的人被他搶走。看著他一心保護的南雪凰,親手拿著匕首,插入他的胸口了結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