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哼哼。
無雙不禁笑出了聲,真好!一家人平平常常簡簡單單地生活著,真好!
末了,無雙起身走了,謝絕了那家人留她吃飯的盛情,她放在了孩子小小的搖籃裡一大張銀票,希望這個在她手上誕生的小生命能平安渡過他這一生,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他!
穿過一個無人的街巷時,無雙敏銳地感覺到有些異樣。倏地一道寒光已直奔面門而來,無雙雙足一旋,寬幅的裙裾在身下展開一大朵搖曳多姿的蓮花。來人手持一把薄劍,欺身上前,招式凌厲,直取無雙左肩。無雙身上並無兵刃,身形剛自穩住,右足猛向後旋,使勁將左肩後撤,舉起右掌攻向來人右腕。那人身手敏捷,劍勢不弱,左掌已立起手勢,衝著無雙的右掌就是一擊,顯然用了全力,直逼得無雙連向後退了幾步,倒也使得無雙躲過了那招劍勢。
那人身法迅疾,利劍映著森冷的寒光,又再向無雙胸口刺來,竟是必殺之招。無雙正待出招,忽然臉色一白,腳下一軟,右手已然護住腰腹處,顯然舊痛發作。那利劍已近在咫尺,無雙已是躲無可躲,眼見就要亡命劍下,一個身影“嗖”的躥了過來,一掌格開那人的劍勢,那人見有人前來接應,識時務的很,竟也不再糾纏,一個飛掠,不見了人影。
無雙似是力氣用盡,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倒把後來之人嚇了一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扎著手站在那裡。
無雙緩了口氣,笑了笑,“我知道是誰派你來的,我沒事了,告訴你主子,無雙多謝了。”說著,咬牙站起了身,單手微微護在腰上,腳步略有些踉蹌,慢慢地走回了客棧。
日漸西斜,無雙軟軟地靠在床榻上,房門“咯吱”一聲輕響,有人輕腳走了進來。無雙也不睜眼,微啟開了唇,“戰事這麼緊,你還有閒跑了來,不怕楚軍攻了堰城啊?”
049季弘文
“怎麼回事?”
元昊踏進了房間,在桌旁坐下先倒了杯茶一口灌下,一路疾行而來,實在有些口渴。
無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知道。這個人我從未見過。我想,有可能,是我在尋找的舊人,主動來找我了。”
元昊心裡格登一下,無雙語氣輕悠,神情淡然,方才明明已是生死一線,此時卻是面如常色,仿若只是在街上與人偶遇一般。幸好自己事先安插了人,不然——,一想到此,元昊心裡不免一陣後怕。
“明日,我就啟身去連城,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在這裡耽擱得太久了。”算算時間,確實離遼帝的壽辰不過十日,再除去路上行程,竟已迫在眉睫。
元昊皺緊了眉頭,他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況且現在她在明,敵在暗。
思索半晌,元昊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你且好生休息,明日,你先莫動身,等我訊息,一定要等我!”說完,也不待無雙回話,身形急轉,出了房間。
無雙望著方才還有人坐過的桌旁,此時只剩下一個茶杯孤零零地呆在桌角,面色淡然,看了一會兒,瞭然無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縮下身子,靜靜地沉入夢鄉。
楚燁收到楚煊回信時,戶部尚書季弘文正在他面前慷慨陳詞。
“陛下,戶部如今已是人仰馬翻,忙得幾夜都沒閤眼,才將將湊了二千萬石糧食,只夠救濟北方旱情嚴重的地區,南方還得指望那些富戶能再多捐納一些。前些時日,李相大人帶頭捐獻俸銀,朝內大臣均也都捐納了,再加上又有些京中大戶也解囊相助,總共捐了有八百萬兩銀子,也已經全部用於購買糧食。眼下,南方大雨初歇,各地已經開始組織民眾回整田地,北方的旱情依然嚴峻,好在也已到了雨季,有訊息報,陝南一帶已下了場薄雨,總是緩解了些。”
楚燁點了點頭,糧食,到處都在伸手要吃的。南北的無數受災百姓,還有守在葦城的幾十萬大軍。
“季卿在戶政上浸淫多年,也算是經歷了無數的急難險重,可還有良策,以解眼下之急?”
季弘文五旬出頭的年紀,自二十多歲奪了當年的狀元,出仕任官,三十年的官場歷練,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十餘年,與同朝的官員們不遠不近不親不疏,始終保持著中庸之道,楚燁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在皇權爭權中沒有倒向任何一派,才繼續重用他留在戶部這個重要的位置上。
此時,季弘文聽到楚皇問他,二話沒說,“撲通”一聲,撩衣跪倒在龍案下。
“陛下,臣直言。眼下國力空虛,災情堪憂,寧王屯兵邊關數十萬,卻是隻耗不戰,而黎軍後源充足,實力雄厚,臣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