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三兩下就看完了,先是不可置信,然後就怒火上湧,執信的雙手開始發抖,“高氏好大的膽子,竟敢下手害我孩兒,這瘋婆子。”說著,就揮袖大步往外走。
小碗也不攔,只淡淡地問了一句:“老爺打算辦?即便是太太認下了,您打算作何處置?”
一句話就如一盆冷水潑到了崔學知的腦袋上,他收回了邁向門檻的腿,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碗雖已知道崔學知的為人,可見他如此反應,還是失望地搖搖頭,也罷,高氏的賬自有她來清算,遂轉移話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少爺已經出現了依賴症狀,我要帶著他找一處僻靜地方拔除毒癮,還請老爺出面為我們掩護一二。”
崔學知暗暗鬆了口氣,可小碗那雙明亮逼人的眼睛,又令他自慚形遂,不敢直視,他偏過頭去,吶吶地問道:“可要我找個莊子?”
“不用了,怕是老爺的莊子裡頭都是太太的人。”小碗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譏諷,“別的什麼老爺也不用做,幫忙瞞著太太想必您還是有經驗的。理由都是現成的,就說有老友過壽,讓二爺代送壽禮即可。”
崔學知有些狼狽地瞪了小碗一眼,“你一個小小通房,怎敢如此對我說話!”
小碗退後一步,恭敬地垂首行了福禮,淡淡地說:“是奴婢不敬,待二爺好了,老爺再來責罰奴婢也不遲。奴婢旁的也不敢勞煩老爺了,只一點,還請老爺務上心。據奴婢所知,阿芙蓉膏此物來自於罌粟,這種植物只有南疆的某些特殊地方,只能靠商人運輸進入內地。自從太祖時候下了禁令開始,市面上就再也看不見鴉片此物了,更不用說安王妃之後,鴉片從大夏朝絕跡。這次從靈寶手中拿到的阿芙蓉膏,可是十分罕見之物,卻不知道夫人是從何處得來?那老楊是否是炮製之人,又是何種來歷?奴婢擔心此事牽連甚廣,不敢專斷獨行,所以深夜前來告知老爺。您是崔家家長,為官多年,定是比我這小小通房來的見多識廣,為了您的前程,還有崔府上下老少的安危,請老爺深思熟慮,在解決問題之前,切莫打草驚蛇。若是因此避過一劫,二爺也不白白受這一遭罪了。”
一席話下來,竟說得崔學知冷汗連連,他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個神色淡然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離那晚已經過去了三天,也不知道崔老爺能否查出什麼線索來,小碗三口兩口把剩下的幹饅頭吞了下去,崔老爺吟詩作對是一把好手,但做事卻是個糊塗的,小碗也不敢指望他能查出個所以然來,更不用說解決問題了。
小碗嘆了口氣,她如今沒有精力顧得上這些了,崔子卿的戒斷反應一日比一日強烈,這兩天就是最關鍵的時候。昨晚剛鬧騰了一夜,現在好容易才睡著,她才有功夫出來喘口氣。跟約定的日子還只剩下七天,好在靈寶給崔子卿的酒水是勾兌過的,毒癮還不深,崔子卿必須要熬過來,只要熬過這幾天,待他們回了崔府,高氏……她一定不會放過!小碗攥緊了拳頭。
“小碗姐,吃慢些,你看你眼裡都是紅絲,這兩天苦了你了,要不我今晚替你一夜吧,你也好好歇歇。”五色老話重提。
小碗慢慢搖頭,“不親眼看著他我怎麼能放心呢,橫豎是睡不著,再說你在外頭還能給我們傳進些訊息來。”
五色嗯了一聲,張開嘴剛想說什麼,躊躇片刻又咽了回去。
小碗很快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可是有什麼壞訊息?別苦著臉了,說吧,早些知道也好早做打算,我還不想一下山就束手就擒呢。”小碗嘴角帶笑,調侃起來。
五色撓撓頭,也笑開了,“我這不是擔心您操勞過度嘛,得了,我都忘了小碗姐可是有十個八個心竅的人,我這點道行在您眼裡也算不上什麼,我就直說了。咱們的前大奶奶的爹,任老爺前些日子被革職了,就在幾天前還找上崔府,被門房趕了出去,據說,如今任家三口人都在前大奶奶的宅子裡住著呢。”
這麼巧?就這幾天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是巧合,還是?
不等小碗細思,木屋內驀地傳出一陣劇烈地“咔嚓嚓”聲,她猛地站起來,隨手將水碗摔在地上,飛快衝了進去。
木屋裡昏暗狹小,但收拾的乾淨,裡頭擺著一張巨大的石板,手指粗細的精鐵鏈纏繞其上,崔子卿就被此物牢牢束縛在石板床上。一聲聲從胸口發出的悶悶地呻|吟聲響起,他痛苦地掙扎著,可手腳被緊緊捆綁住,只有頭顱高高向後昂起,修長的脖頸上爆出根根分明的青筋來。他表情猙獰,再看不出絲毫貴公子的模樣,臉色漲得通紅,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額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