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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奚玉嵐總算放心,留她休息,有事明日再說。
臨走前,奚玉棠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突兀道,“我今晚療傷練功,記得別讓人打擾我。”
話中有話,奚玉嵐聽不出什麼,越清風卻微微僵了一下,無奈地看她一眼。
……這話明顯就是對他說的嘛……
看到越清風微微頷首,奚玉棠終於放下心來,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後,又等了好一會,確定不會再有人前來後,盤膝而坐,五心向上,剛一運轉起真氣,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下一秒,她整個人滾在床上瘋狂地抽搐起來,凌遲般的劇痛不斷碾壓著五臟六腑,以至於不得不拿頭狠狠撞擊床板,以此來減輕自己所受之苦。
過了許久,劇痛潮水般退去,奚玉棠力竭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口氣不停地翻了五十座高山一般。四肢生理性地顫抖抽搐了幾下,她慢半拍地回了神,掙扎著爬起來,重新擺好五心向上的姿勢,開始小心翼翼地運轉真氣。
時間流水而過,遠處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整個屋子裡寂靜如死。寬大的床上,奚玉棠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龜息假死狀態,聽不見半分呼吸聲,全身上下被冰霜悄然覆蓋,就連睫毛上都掛著白霜,面板暗青,手背青筋浮現,雙唇慘白如紙,以她為中心,輻射一般到處掛滿了白冰,房間溫度驟降。
若是越清風在此,定會有一種一腳踏進卓正陽寢殿的熟悉感。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天光大亮,奚玉棠無聲地從入定中醒來,眨了眨眼,細小的冰碴子從睫毛上掉落,化成一灘水,落在了她手心裡。她長長撥出一口白氣,抬手一揮,帶出些許內力,頓時,整個房間裡的冰霜開始肉眼可見地消散,連一滴水都沒能留下,全數蒸發。
唯獨有些麻煩的是,床上的被褥全部冰霜浸透了。
“嘖……”奚玉棠為難地盯著被褥看了片刻,目光在被自己運功途中數次吐血而染髒的地方頓了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有血跡的地方全部人道毀滅,接著大手一撈,將床上所有東西一卷,親自送去了洗衣房。
之後,她回到房中又打坐調息,確定自己的身體已經看不出任何不對後,關好房門,大搖大擺地悠去了奚玉嵐那裡。
彼時,午飯時間,因她放了話不準有人打擾,便也沒人喊她吃早飯,此時早已腹中空空餓得要死,奚玉嵐見狀,連忙讓人去擺飯,並通知越清風前來。
三人安安靜靜地吃了頓飯,之後,長歌和秋遠沏茶,見他們要談事,便打算退出去。剛踏出門,奚玉棠忽然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慵懶道,“秋遠,找個手爐給我。”
秋遠怔了怔,看向自家主子,後者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奚玉棠。
“去呀。”奚玉棠催促他,“記得熱一點。”
秋遠一頭霧水,吶吶地點頭,“哦!”
昨夜起了風,今日便烏雲密佈不見光亮,奚玉棠抬手一揮半掩上門,回頭,正好對上兩人的目光。
“怎麼這般瞧著我?”她好笑。
“身體可好?”奚玉嵐還是不放心,探身摸了摸她的額頭,冰涼冰涼的,並未發熱,“覺得冷?”
“昨兒泡了水呢,以防萬一而已,我可不想等小美回來罵人。”奚玉棠將他的手扒開,“京城的冬天還是挺冷的。”
奚玉嵐關心則亂,沒注意她話中的敷衍,見她臉色正常,便也沒有多說。
倒是越清風在聽到她的話時,幾不可察地掃了一眼放在三人附近的爐火和熱炭盆,又看了看坐在這二者中間的奚玉棠,深邃的眸子微微閃了閃。
京城冬天冷?
能冷得過雪山?
他想開口說點什麼,對面奚玉棠忽然微微一笑,搶先開口,“來說說昨日之事吧。按照計劃,肅兮和我先去了勤政殿,找到一幅畫,那畫……”
由越清風從旁補充,將昨日的事挑挑揀揀大致說了一遍,隱下了自己和卓正陽戰鬥的細節和太初心經,奚玉棠一口氣說完,這才抱著熱茶喝了一口。熱茶下肚,瞬間溫暖了冰涼的內府,令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在聽到卓正陽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時,奚玉嵐用力握緊了拳頭,胸中真氣激盪,仇恨之情翻滾洶湧,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抬頭對上自家妹妹那明顯寫著幸災樂禍的暢快模樣,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咎由自取。”他淡笑著開口,“卓老賊早就該死,偏偏想與天掙命……他以為,他可以成為第二個師父嗎?”
提到寒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