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再回此地已是不同於數月之前,令人感慨時間與人事的變化無常。
夜晚,將要就寢之時。
易倫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花木有些在夜色中盛開,難得地因此引起了些思緒。
又是一年炎夏已至,這已經是自己在這邊的第幾個夏天了呢?第二個,還是第三個?而究竟以後他還會有多少個這樣的夏天呢?驚奇於自己的遭遇,感嘆於自己的遭遇,也曾經迷茫於自己的遭遇,但到了現在這一刻,腦中直覺閃過的,可有後悔?回頭看向側躺於床內的人,他的眼睛也在注視著自己,不由得笑了出來,答案不言而喻。若沒有遇到這個人,自己就無法理解一世真愛的意義,也許繼續過著每天上學打混交男朋友再換掉的日子,可能一樣覺得滿精彩,但只有經歷過了才能明白什麼是若錯過就會成為終生的遺憾。
放任著自己的胡思亂想,目光無意識地落在桌前銅鏡上,突然暗影閃過,易倫微愣一秒,回神後反應過來立刻欲站起,但可惜已是晚了一步,長劍已架在了他的頸項上。
封昊已“騰”地起身衝至近前,但因為易倫受制於人而不敢妄動,只能站在五步遠處觀察著那全身黑色裝束的刺客。
“你的目的?”
“交出你們用的那些神秘武器和製法。”蒙著面的黑衣人聲音發悶地說。
雖是被人拿劍比著,易倫仍忍不住輕輕嗤笑一聲,原來就是為了這些東西嗎?
“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保證他的安全才行。”
“封大王爺,別討價還價了,你不想看他現在立刻流血吧?”
沉默片刻,封昊仍不放棄地說:“那我和他交換,他去取東西,我來做人質行不行?”
刺客緊盯著封昊,封昊也毫不退縮地回視,半晌,他搖了搖頭,“不行,還是你去,別再那麼多要求,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話已至此,封昊也只得聽從,向門外走去。
在走過他們二人身邊,距刺客只有約三步遠距離時,封昊突然抽出隨身短劍,刺向黑衣人。黑衣人雖是吃驚,但仍相信手上的人質會起作用,緊握手中長劍正要向易倫脖子劃下,突然,他的眼睛瞪大,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整個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慢慢倒向了一邊。
不待易倫弄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出現了更令他吃驚的事,封昊一手將他拉入自己懷中後,舉劍向出現在刺客身後的同樣打扮的人揮去。數招交過,封昊明顯佔據優勢,在那人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那人也不拖延,立刻捂傷從視窗跳了出去,迅速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一切又歸於平靜。
易倫瞪著地上的屍體,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在腦中一片混亂。有什麼地方是不對的,可他卻想不出答案來。
封昊將他擁至床邊,扳起他的臉來說:“有什麼話,你就問吧,或者要我直接說給你聽?”
“那人……離開了的那個人,他殺了最初的刺客?”
“是的。”該是讓他完全知道的時候了,在他面前,本來就不打算有秘密,任何事情也是一樣。
“可你後來卻和他打了起來?”就是這裡,令他覺得奇怪。
“倫,我要告訴你……”環視四周,確定沒有人,封昊才放輕了聲音繼續說道:“他,是我派到離國的臥底。”
“臥底?”如一下重錘敲進心中,有些曾經隱約想過的念頭在腦中模糊地喊著。
“到了現在,我還是從頭都告訴你好了。他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派到離國的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黑暗,我允許他自行決定什麼事情要上報,什麼事情不要,就連雷運澤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他現在是雷運澤隨行十八暗衛當中的一員,也是經常單獨保護雷運澤的一個。你還記得……在大江之役前雷運澤曾潛到你面前嗎?”
“那時……”腦中閃過畫面,當時也有一個黑衣人隨雷運澤一起來,也是他扣住了自己。
封昊緩緩點頭:“就是他。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因為他知道雷運澤那次並沒有真心殺你的意思,所以就沒有向我通報。”
“那這一次……”
“他是真的要置你於死地了,就算我將他要的東西給了他,那個刺客也還是會在拿到東西后將你殺死,所以剛才我們才會合演一場戲,黑暗他還要繼續進行臥底,所以不能暴露身分,我便要在他身上留下傷,以顯示他的清白。”
隨著封昊所說的回想著,易倫不住點頭,這樣子一切就都有了解釋,原來封昊在那麼久之前就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