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難色,低著頭把話嚥了下去,再抬頭又像是換了一個人:“此去一別,大概是無緣再見了,還望你和舒子安今後能夠越過越好,保重。”
他狠下心不去看舒遠寒落寞的表情,也不給舒遠寒說話的機會,腳尖一轉就往外走。
舒遠寒卻也不曾叫住他,命人給他準備了最好的馬匹和幾千兩銀票,嚼著一嘴的苦澀難以開口,眼睜睜地看著他慢慢走遠,消失不見。
舒默也是午時才知道這件事,他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閣主,都是我不好,您……罰我吧。”
舒遠寒擺擺手,連話也不願說。
可誰知就在他情緒最糟糕的這個點上,舒子安竟不管不顧地衝到他面前,稚嫩的童聲指責著:“杭書為什麼走了!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我要把他留下來嗎!”
舒遠寒冷冷看他,就在舒默下一步就準備護住舒子安時,他才漠然道:“他要走,我總不能把他綁起來不放人。”
“一定是你沒有和他說清楚!”舒子安眼眶一紅,整個身子都在發顫:“我喜歡杭書,我只要他一個人!我要自己去和他說!”說著就要往外跑。
舒默一把攔住他,低聲哄著,看到眼淚之後才放心地把人摟進懷裡,小孩子嘛,摟摟抱抱多安慰安慰,成長的歲月還長,沒多久就能忘掉一個人。
只是閣主——他像是被定在了那兒,眼睛朝一個方向散著——大人一旦有了感情有了回憶,再想忘卻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可就在舒默憂心忡忡地看著舒晉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時候,像石雕一樣的閣主終於動了動:“舒默,我還沒親口告訴他我愛他這件事,你覺得我現在該不該追上去。”
“去吧。”只不過希望從別人嘴裡得到一個答案罷了,這麼忐忑不安的閣主,舒默看著也難受,他再次輕聲重複:“去把他追回來吧。”
於是下一瞬,自家閣主就用上了十成的內力,毫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舒默不由地把舒子安抱得更緊一些,王沆,快回來吧,他們都需要你。
王沆走出城門的時候在想,若是此刻舒遠寒在追來,自己會不會跟他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無意之間放慢了腳步,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的同時,心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只是有些時候,決定一件事比去做這件事還要更難,他有勇氣去和舒遠寒道別。卻連選擇去留都交給老天爺做主。
王沆,你可真是……
發現自己徘徊在城門的時候,他暗地裡罵了自己一句,找回讓人難過的理智,繼續策馬向前。走過了人煙稀少盤山官路和熱鬧的湖邊小道,看著影子慢慢變小再變大。
黃昏時分,他終於來到了熟悉的渡口,提著包袱,排在長龍最後。眼看著前面的人逐漸變少,快到自己上船的時候。背後卻突兀地傳來熟悉的呼喚:“杭書!”
他捏緊手裡包袱,沒想到竟然出現了幻覺……便又往前邁了一步。
“杭書!”那聲音更近了,王沆這下才後知後覺出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他愣在原地,貪婪地不想前進。
“杭書,別走好嗎?”聲音越走越近,王沆甚至能估測出他就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