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猛跳,直覺告訴我又會有事發生,而且還是和方甜有關。出門的時候,方甜還在睡覺,那扇門關著,我悄悄開啟門,站在床尾。她抱著玩偶,睡著的樣子安靜乖巧的不像話,她給人的第一眼的印象也是如此。直到手錶指標移了過半,我才悄悄退出去。關門的一瞬間,我恍惚聽到了床上的翻身聲音。
她默默地做了選擇,悄悄瞞過我,隻身一人去了酒店。當時我正在寫字,突然心裡猛跳,心慌心悸一同湧了上來,筆也拿不穩了,這個時候還管什麼筆,往桌上一丟,想著方甜,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去,等了幾秒,無聲息的結束通話了,我心裡預感到了危險。
我一把奪過同座位的辦公桌上的車鑰匙,從辦公的地方衝了出來,還不巧撞上幾個同事,他們看我一臉慌張的樣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還擔心的問我出什麼事了,我沒有回答,咬著牙,板著副臉,心裡想的全是等會兒怎麼收拾方甜。吊起來打一頓?打的屁股開花?
我一向膽子極大,心裡面從未怕過什麼。可是當第二聲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我腦袋瞬間就不怎麼靈光了,一想到方甜可能會出事,我心裡怕得要死。那乾屍之前已經害的方甜住院了,如今又要捲土重來?一想到方甜之前滿頭是血住進醫院,我恨不得立馬飛過去。一路上那輛十多年的小轎車硬是被我開出了漂移的效果,橫衝直撞的飛馳,在那乾屍把方甜帶進房間裡的時候,終於是趕上了,我看著滿身狼狽的方甜,心裡一痛,不自覺做了個假設,如果我在遲個一時半會兒,我猛地晃了一下頭,簡直不敢想象。這時候也顧不得暴露身份,靈符一閃,方甜眼睛一閉倒在我懷裡。
直到後來馴服了那乾屍,我才知那乾屍就是李和,根本就沒有叫李和的孩子,李和和李向軍也並非是父子,而是親兄弟。
李和和李向軍最完整的印象停留在一座山裡,四周都是高聳密麻的樹林。李和幼時就流露出了嗜血的病態,半夜起來像是夢遊一般,將家裡養的寵物狗身上的血吸食的一乾二淨,他毫無知覺,可是他們的父母看得一清二楚,看著乾癟的狗的屍體,心生膽寒,悄悄埋了起來。
“爸爸,阿旺不見了”李和眨著眼睛。
又是一天。
“媽媽,來福不見了”李和舔了舔嘴角。
他們的眼神彷彿在看怪物,一天又一天,終於,難以承受那張秀氣的臉蛋下讓人恐怖的殘忍,把他們賣給了鄉里倒賣苦工的人販子,即使李向軍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們也生怕他是第二個李和,放棄了他,用一種絕狠的方式遺棄了兩個兒子。人販子開著卡車將他們關在後車廂,他們聞著裡頭腥臭的豬尿味,餓著肚子輾轉一個又一個村莊,鐵鏈鎖著他們,他們走的每一步步履蹣跚,人販子手裡的藤條甩的啪啪響,李和並不知道為什麼父母拋棄了他們,突然覺得自己和籠子裡的牲畜沒區別。
人販子都是些沒有人性的魔鬼,開心了丟點吃剩下的饅頭,不高興了幾天都只給水,餓著他們,保不齊又遇上什麼事被毒打一頓。他們不是沒想過求救,嬉笑看著他們的人卻不把他們當人看。這一天,李向軍故意挑事,將人販子從車頭引出來,趁著人販子扯著李向軍毒打的功夫,李和早已經蓄勢待發,他慢慢的纏著人販子粗壯的脖子,吸乾了他身上的血,看著眼前這個足足比自己高半截身體的人販子變成了一具乾屍,李和和李向軍沒有恐懼,因為他們早就恨透了這樣的人渣。兩個人走遠了,離開原來的地方,往一條不知道方向的路走。餓了去附近有人煙的地方討飯吃,渴了就著小溪水喝,李和沒忍住,偷了只雞被人追著打到咳出血,李向軍拼命護著他,李和看著地上鮮紅的顏色,更加渴望血了,忍不住舔了一下,閉上眼睛回味,後面追著的人嚇壞了,忙不迭的往後退,跑了。
李和的眼睛在幽暗而漫長的黑夜裡紅的發亮,他飽了,幸運的是他飽一次可以幾個月不進食。終於有一天,兩人走出了大山,看見了外面的世界,樹叢換成了高樓,貧瘠也不存在。
李和和李向軍見到了真正的光明,不,象徵意義上的光明,事實上兩個人的世界還是晦暗的。在外人眼裡兩人就像是沒落的原始人,鬍子拉碴,頭髮也雜亂無章的遮住眼睛,身體被汙漬包裹,黑的像行走的煤球。身體在發育,最初套在身上的衣服撐不住拔高的身材,他們順走了幾件衣服,跳到湖裡洗了個澡,差點被抓起來,兩人換上乾淨衣服,像個正常人,從天亮走到天黑,又從天黑又到天亮,累了就歇一歇,混跡在城市黑暗的角落裡,四處做苦力,潦倒的生活,李向軍和李和時常站在一所學校門口,羨慕的看著那些揹著書包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