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不便多作解釋,只臉微紅模糊言辭,道:“不敢”。想來寨主此等風月老手,觀一而知二,恐怕所知更甚口中意。
“嗬嗬,”寨主大笑,把玩手中茶爐,眼中似有戲耍之意,道:“公子勿惱,今且長話短說,汝將更有豔事一樁也。”
公子擰眉,疑而望之,寨主笑道:“話說南寨死傷無數,那可憎寨主亦成我刀下亡魂,猢猻盡散。唯餘那女兒,不知是因你而禍,卻說與公子曾拜過天地,今父母盡亡,仰慕公子風采,求公子收容。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忽聽得門外“啪嗒”一響,公子抬頭一望,便見江夜正立於門廊處,手中墜地之物,正是他平日不離身之摺扇。
心中驀地一跳,還未婉言謝絕,免生誤會,江夜便移步相近,不曾目視公子分毫,對那寨主笑言:“當如是。我等必為她歸置,不枉她相救公子一場,此事我必躬親處之,寨主勿掛心。”
寨主甚喜江夜,然聽他口中啞澀之意,似於公子異曲同工,心絃一動,忽地知悉了,他倆人竟是這等關係。思想那日江夜涕泗俱下,求為公子報仇雪恨之情切,一時豁然開朗。笑道:“甚好,此歸你倆個事,需處置得當才是。”
☆、第七章 此中有真意,欲辯羞煞人
言中意如此,言外意在座仨人早已意會。公子揭蓋飲茶,垂目道:“不知此女尚在何處?”
寨主微哂,喚來一小僮,“請門外女子進來拜謝。”又對他倆個道:“此女羞澀,不肯進門,言公子若是應允,便請我著人喚她。若然,則不必再見公子,免徒傷悲切耶。”
江夜點頭道:“豈有不應之意,此事當得如此。”公子抬頭覷他一眼,他猶未曾回視,只正色凝望於前,似待那女子移步入內。
公子心下悒然,亦未有多言,垂目飲茶。
須臾,一著鵝黃襦裙女子移步入內,步步蓮花。細觀之,其姿色容麗,一雙美目望向公子,顧盼生輝。公子未曾回視,女子雙頰嫣紅,盈盈拜下,鶯囀囀道:“小女子羞蒙公子不棄之恩,無以為報,唯願將身與公子,以報公子大德。”
江夜身側茶杯忽傾,熱茶流溢,染溼其袖口。公子大驚,執其手細細觀之,恐他有失,口中切問:“可曾燙著?”
“無妨。”江夜扯回袖子,正色道:“公子應將回話耶。”又對寨主恭敬謝過:“衣袂盡溼,有礙觀瞻,江夜去去就來,望寨主勿怪。”
“不怪,不怪。”寨主嘿笑,又歉道:“在下先前不知具體,做了糊塗事,江公子該當寬恕在下則個才是。”除卻女子,仨人皆知其意所指。
“未曾。江夜先行告退。”說罷便轉身離去。
“哎,江公子——”寨主察覺他惱怒,愧疚不已,追將而起,奔至門口忽轉頭對公子作揖道聲“失禮了”,便復又追去。公子也欲追而出門,然此時只得安坐於堂,目視江夜負氣走遠。
公子無奈嘆道:“承蒙姑娘垂愛,不甚欣喜。鄙人亦未敢忘姑娘當日救命之恩,然家中已有娘子,醋意甚重,令我不敢稍稍造次。”又言:“吾有一友,乃富人家子,與我同歲,風采堂堂,才華氣蘊遠勝於我,今仍孑然一身,未有婚配……姑娘可願處之?”
“……”,女子垂目久久不言,忽的兩滴晶瑩墜地,她三而下拜,心中刀絞,口中澀言:“小女子……但憑公子吩咐。”
公子起身,溫言問侯:“姑娘請起。既如此,我不日將為你引見。奔波許久,姑娘想必疲乏困倦,便暫居內院解乏可好?”
“但憑公子所言,奴再無所求……”女子立於一側,如梨花一枝猶帶春雨,恁地惹人憐愛。
公子喚適才小僮為她安置,引她出得門去,便急忙忙奔將離去。
寨主正舉步向寓,忽見公子疾步走來,忙上前歉道:“此事是我的不是,江公子那處請公子代為解釋,這實非我本意——”
公子留步,對客笑言:“不妨事,我與江夜皆省得寨主一片苦心,此事因我而起,必由我解鈴,寨主無需自責吁嗟。”
寨主思想片刻,忽“嗬嗬”笑將起來,點頭道:“是耶!解鈴還需繫鈴人,我何必空自折騰,多事耶!”又道:“既如此,我且先去,寨中猶有事未決。今後若有所事相商,便來尋我。”
“當如是,寨主當自去裁決大事。我與江夜別無長處,唯有行商經營與聖賢大義可稍稍抬舉,若有用武之地定不退辭,亦請寨主不必吶言。”公子斂袂與後,龍行虎步送客至門外,口中道理,算計得分毫不差。
“告辭。”寨主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