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炎令道:“今兒這麼大的日子,你倒是精神點,出了一點兒岔子,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凡兒側躺床上,瞧著這姐倆圍著阿皓轉來轉去,來回拾掇,甚有意思,諷道:“哎,真為你倆不平。你們急成這樣,人家還和周公下棋呢。”
月兒見著阿皓連眼兒都懶得睜,氣得要瘋,狠鑿了她一拳。
明皓吃了一疼,喊道:“我醒著呢,醒著呢。”忙不迭的過去洗漱。
明月見著凡兒真是不關己事只管高高掛著,便嗔道:“待你倆成了親,我和姐姐才懶得管,這活寶貝你自己留著伺候吧。”
明炎聽她說這不合常倫的話,小聲責妹妹,“月兒,你胡唚些什麼,兩個女孩兒家怎得成親?!”
明皓洗著臉,轉頭說道:“怎得不成,凡兒即住到我這裡,是個明眼人誰看不出我的用意。即便要我裝一輩子男人,也定要與凡兒長相守一世的。”
明炎趕緊囑咐,“我勸你這話千萬別讓老爺太太聽見,否則……”
明皓臉一拉,怒氣看著明炎,似在責她。
明炎想著這事以後再計較,現下曉凡在場,其中利害不便直說,只忍下來,出去給明皓拿及冠大禮的禮服去了。
凡兒躺在那聽著,她怎不知那否則之後的話會是什麼,眼神絲絲擔憂掠過。
明皓走至床頭,勸慰道:“莫聽炎兒胡說,放心,一切有我,你且等著明家八抬大轎去大將軍府將你抬進儲鳳閣吧。”
凡兒寬了心笑笑,鬆了她手,“快去吧,多少事兒等著你呢。”
明家宗祠,男賓雲集。
明氏一族當家長輩盡數到齊,又想著明皓如今身份大不同前,索性連京都要吏,授命將軍,名門大族也悉數請來。
太子太保銜兵部尚書魏國公霍彪身著公爵大禮袍坐於禮賓席之首,周宗銘、程明俊等小輩兒自然排在老遠,扒著頭只得見著個影兒。
及禮時,明老爺、大賓與明皓皆穿禮服,只聽禮樂奏罷,明皓依禮雙膝跪於父親面前,明老爺將兒子頭頂束起的大辮打挽成髻,不再散批一絲頭髮,大賓承上鑲金鑄玉的侯爵禮冠,明父接過與兒子戴於髻上,又拿一根紅寶石鑲嵌的金簪□□髮髻固定金冠。
完畢,明皓與父親叩首,並著大賓口中頌唱祝辭,曰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又有德高望重的長輩上前,將明皓表字寫於貼上,奉於祖宗牌位之下,念道:“明氏七世孫名諱皓,表字麟鳳。”
眾賓聽得這個表字不禁私下小聲議論,麟與鳳皆為祥瑞之物,皇權之謂,明家為明皓如此表字豈不逾舉,然而明皓身為侯爵,國舅的尊位,令眾人也不敢胡亂說什麼,只怪這明家持著皇寵太過尊大了些。
隨後,又是進獻禮器,供奉等等一通折騰,明家子孫齊向祖宗牌位行三跪大禮,這及冠之事方終算畢了。
傍晚時分明皓方被她老爺放了行回儲鳳閣。程明俊與周宗銘一同過來,三人相約待入了夜,與眾佳人同賞中秋之月,兼為明皓祝壽慶生。
程明俊踱步進了正堂,舉頭便將那太平公主圖與旁邊陪襯的對子看在眼裡,見宗銘搖著扇走來,問道:“表弟,這儲鳳閣倒真有意思,一位公子哥的臥房,不擺青龍朱雀也便罷了,倒弄這麼個圖,不明朗的還以為誤入了哪家小姐的閨房。”
宗銘從小混在這裡,哪地兒有個坑都知道,早見怪不怪,漫不經心的答道:“這算著什麼,哥哥可知,這偌大個儲鳳閣,上下伺候,奉茶倒水守夜的只有嬤嬤丫鬟婆子,小廝們從不準跨入這門檻兒半步。一干女人只圍著明皓一個主子轉。”
明俊聽了由不得心生豔羨,“真神仙的日子了。”
不等宗銘回他,只聽明皓進來搶白道:“不過鳥籠而已,程兄不必羨慕。”
明炎明月跟著給兩位公子奉上茶點。
明月捧著茶碗兒端於那鴻雁傳情之人手邊,細看他高鼻劍眉,五官稜角有型,頗有英氣,不覺紅了臉,眼神兒一勾,恰好對上明俊也正拿眼細描著她,兩人遂會了意。明月才走出去不過寸步,那情郎便藉著出恭起了身去尋她。
明皓見暮色漸重,想來自己盡忙了一天,還沒顧上瞧凡兒,也不與宗銘客氣,留他在廳裡吃茶,自己轉過屏風往臥房走去。
明皓掀起紗簾,焚香之氣撲鼻而來。此刻曉凡晾著背趴倒榻上,睡得正香。瑾兒坐在榻前腳凳上與她家姑娘把著扇,瞥見二爺走來,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