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水火不容。
“莉絲,莉絲,我可愛的小甜心,這又有哪兒不好看呢?”
傑弗裡舉著絲帶,試圖說服自己的小妹妹將她頭上那根看著就廉價至極的綠薄荷的淺薄絲帶給換掉。
他費盡心思,花了大價錢重現那時候的繁複工藝,就是為了染出來這麼一根絲帶。
有錢任性的大少爺染出了這根價值不菲的絲帶,卻送不出手。
“這可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
他說的信誓旦旦,可是金髮的小姑娘只是一臉狐疑的看著傑弗裡,最後還是被他認真而又嚴肅的表情給說服了,低下頭,任憑他將那雙纖長有利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髮上。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從珠寶盒裡挑出來的髮帶落到了地上——這聽說是巴黎最近流行的顏色——而後,傑弗裡的雙手就像是之前的千百次那樣,將那頭比黃金更加耀眼奪目的頭髮編上了這根紫色的髮帶。
等繫上了髮帶,傑弗裡有點戀戀不捨的摸著自己小妹妹那柔順的金髮。
“總有一天,”他喃喃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戴上冠冕,讓你成為真正的公主……不是像,就是公主……”
“我們的父親已經是教皇啦。”
貝阿朵莉絲——澤越止——對公主的寶座沒什麼興趣。
倘若她真的貪戀權勢,在她成為亞瑟王的時候就會帶著圓桌騎士團遠征歐洲本土,別說法國了,就連非洲她都能據為己有。指不定還能和羅馬帝國狠狠幹上幾架,然後將帝國皇帝的頭銜弄到手呢。
“我不需要多加一個公主的頭銜來壓迫我可憐的脖子了。”
傑弗裡的目光落到貝阿朵莉絲的頸脖——沿著那纖細白皙的頸脖往下……他忽然間不敢繼續看下去了。
硬生生的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後,他才繼續開了口。
“小甜心,除了冠冕,還有什麼能值得你佩戴的呢?”
聽到他這麼說,貝阿朵莉絲從水池邊上直接跳到了地上。
而後,雙手背在身後,笑著看向傑弗裡:“……傑弗裡送的髮帶啊。”
有那麼一個瞬間,充斥著傑弗裡整個大腦的全都是“管桑夏去死我想要我願意我情願……”但是理智的天使將慾望的魔鬼關在了唇齒之後,他只能像個白痴、如同傻瓜一樣看著自己越來越像個真正的女孩子的小妹妹。
他只要想到會有哪個混蛋將娶到貝阿朵莉絲……但凡想到這種既定的將來,他就有一種深深的絕望。
‘我如何抗拒父親和兄長們的計劃……才能將你留下?’
不會讓你如盧克雷齊婭那樣,一次又一次的嫁給不同的人,為了那龐大的利益而備受屈辱?
若是你不幸福,我會恨不得將那個幸運的男人殺了,若是你幸福……你怎麼能留我一個人在不幸的深淵裡頭?
“傑弗裡,你怎麼了?”
貝阿朵莉絲湊到了自己兄長的身前,她仰著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金髮青年。
他是家族中的殘次品,無藥可救的廢物,熱愛藝術和音樂的敗家子,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來源於家族恩賜的血脈和相貌。
但是他是這個世界上全心全意愛著自己小妹妹的人。
傑弗裡微微低下頭,看著妹妹那雙美麗的藍眼睛。
“在這月色之下,我卻覺得很寂寞。”
而後,那雙藍眼睛的主人笑著說——
“但是月亮有那麼多的星星啊。”
“在這黑暗的夜色下,我甚至不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可天色越黑,星月的光輝就越是明亮奪目啊。”
這番對話到這裡便結束了。
傑弗裡橫抱起自己的小妹妹,後者發出細小的驚呼,而後一臉興奮的被兄長抱回到了客房。
等換了睡衣躺倒了床上,傑弗裡才進屋去看自家的小妹妹是不是真的準備睡覺了。
“晚安,莉絲。”
“晚安,傑弗裡。”
傑弗裡低下頭,親了親妹妹的額頭後,放下一支粉色的百合花,就走出了屋。
澤越止的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那支粉百合上。
當年傑弗裡說要給她每晚送一支拉芙倫澤的百合花,她還當他是開玩笑,可是近幾年他種成了這種嬌嫩難養的花後,真的是一到開花的季節,就日日給她折一支送過來。
也不管這花只要拿到任何的宴會上去,帶來的效果不亞於昂貴的珠寶。
“晚安,修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