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意思的,甚至京裡有了好幾篇來自溪水顧的反駁文章。
大意是,你家祖先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吃著我們家的米長大,如今翅膀硬了,就要數典忘祖不成?
天可憐,天作證,早先人家也只是吃自己種的米,若是米夠吃,也不去造反了。如今算起來,都好幾代沒來往了,怎麼還提舊米。
可惜,如今沒人對溪水顧的反抗表示出支援,如今你家只是平常世家,那平洲巷子的顧可是有神蹟的,如何還想與人家攀附,真是打錯了算盤,以前也沒見你們為難時拉幾下?說閒話這樣的事情也不少見你們做。分宗的事情,終於還是成了。
藉著高興今上也提了,如今新廟的地址俱都選好,就在淑華宮原址。只待明年春末解凍時分,便找了天官去算好時辰,待驚蟄過去,就去祭祀動土,也好早請天帝歸位,護帝星們也能有香火可享用。
天授十八年元月,顧家兄弟們的請假本子,都到了御前。帝便欣然應允,還賞了不少祭物,祭器,用於永遠供奉在顧家將要蓋成的祖廟裡。
這次是大方的過了頭的,今上本就內疚,為了顯示恩寵,還從自己一直準備修宮的備料裡,親自選了一大兩小,三根楠木大梁賞了顧家。
第六十七回
天授十八年元月底;顧家老幼;無分男女;無分老幼;都齊齊的帶了僕奴,行李;一起來到家門口乘車蹬馬等著內城開城門。
顧昭如今也有儀仗,正經八百的郡公儀仗。前有引騎;後有軺車,此次出行,有御召帝命;因此必有軺車。軺車之後,便有儀仗樂車,出入城門的時候,會有鐘磬,笳蕭鼓吹。他獨自一人,無妻小帶累,因此車隊不長,卻也將近一里多長的車駕滿道,更不用說,顧巖那邊了。
對了,顧昭身後,還有個縣侯儀仗,那是顧茂丙的儀仗。這小子,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般威風,大早上的,便著了他的侯爵服飾,早早的等在大門口,給全家人瞻仰了一遍,這孩子向來都不放過任何一個登臺機會。別說,颱風還是不錯的,引得一群小丫鬟面紅耳赤。
他心裡不知是如何想,大概美得很,偏偏,他臉上卻冷冰冰的,嚴肅無比。裝、逼範兒,大概也是全大梁頭一份了。
如今,上京東門大開,以往,三門只開其一以供來往,如今,卻要給顧昭家開了中門以來顯示不同。
車隊緩緩行進,顧昭坐在車裡,心裡有個疙瘩只是解不開,他總想揭開車簾找找看,心裡也是恥笑自己沒出息。那人怎麼敢在眾目睽睽下送自己呢,終歸是白想的。
好不容易的,車隊總算出了城門走了一段,顧昭的鼓樂隊算是不鬧騰了,身後顧茂丙的車隊在過城門的時候又鬧騰開了。
正在煩躁,細仔悄悄帶著馬來到顧昭車邊,低聲對顧昭說:“七爺,那邊山上,奕王爺好像來了。”
顧昭立馬掀開車簾,望向遠處。
只見,外城不遠處的樹林口有一人,騎在一匹純黑的駿馬上,遠遠的看著這邊,那人帶著斗笠,卻看不到臉。雖看不到臉,但是一眼卻能認出他是誰。
顧昭好奇的看下細仔,細仔臉色一紅,他自是別人告訴他的。
那人見顧昭開啟車簾往他那邊看,便一帶馬韁繩進了身後的林子。
顧昭想了下,回車內換了衣裳,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也取了一個斗笠帶上,如今車速很慢,他便利落的跳下車子,騎上細仔的馬,一夾馬肚,衝著小樹林便去了。
阿潤進了林子,跑了一小段路,下了嗎,將馬韁繩拴在樹上,回頭看來處。一邊看,一邊想。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料,那本降世錄的現世後,在最後一章,將他與皇帝的位置從新擺放了一下,如果事情發生在十年前,也許,一切事情沒發生,這個反便不造了也罷,可如今,仇恨在心裡整整堆積經年,很多事情就不是原諒可以解決的,有些惡氣不死不出,阿潤這幾日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
都是天之子,憑什麼你就坐定了天下,我卻做不得?
於是,他想登位的心思越發的強了,只是沒有預料到的是,顧昭卻在這個時候會離開他。這一別,恐怕是……死別吧!若不順利,怕是這一見,許是最後一面了。
想到這裡,阿潤便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是命人套了馬,自己奔著十里長亭便來了。
顧昭跑馬進了林子,遠遠的就看到阿潤取了斗笠,站在馬邊上向這邊看。
來至面前,阿潤便徑直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馬韁繩,先是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