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搬了梯子?”
“哼!”何用白他一眼。
火正七自笑不然,徑直上前放下梯子,正是要自個兒抗在肩上,就被何用壓下了一端。
我見她小覷而來,甚是擔心地沉下眸,輕輕頷首而笑,她才是稍見放心地與火正七抬著梯子往庫房行去。
我暖心轉眸,正是撞上先生靜沉清濯的眼。
“先生。”我低頭行下正禮,一是感謝他來此之後的照顧,二來,是那眼神太過清濯,令人有些不敢直視。
先生伸手扶我,抬眸所見,清濯化作憐惜,緩言道,“你有容納萬物之心,不過是執念唯心之故,來日若有求不得,也不知會如何深切為怨,屆時,切要記得我今日之言才好。”
“嗯?”似可預見之語,讓我心有不安。
“生而有所見,見所心有見。死而無不見,見所眼不見。”
先生複道當初之言,我怔在原地,亦如當初不解,“先生,您初見我時已說過此言,及至今時此刻,我仍是不明,更不明白您為何再言於此?”
他搖頭,轉身往我寢殿方向走,我知他還有後話,遂跟上去,與他並列而走。
“生而有無形,眼可見,亦可不見,饒是如此,仍舊逃不過質死之後,化形它物之則,故而死,並不是結束,換做來講,是生之起始,故才有此生不可見,它生見它物,它物見它心的情因命果。人之眼見,不過方寸天地,終究不能窺天地無極。即便生有長久,心有所見,也不過是處於無盡時日之中,拘於某一形的某一段過程,若走在此段時日之前,或是落在此段時日之後,久而久之,見與不見,其實也本沒有如何區別。”
他停步駐身,側首注視而來,眉目深側的令人看不清楚。
“先生,您的道理,我終究不懂。”
我咬了下唇,定下心思道,“可我明白,我見不到孃親,也見不到會和藹對我的父王,但我見過對我好的先生,和尚師傅,阿用,還有闕伯臺的火正大人,見過要殺我的解浮生以及皇姐,也見過一個不知是人還是妖的存在。他護我救我,以血將養我,與我說解下許多道理,皆不過同你們一樣,為我好而已。我知曉你們對我好,便也會對你們好,也始終會對你們好。那些不好的人或事,我或許會見他們一時,但終究不會在心底留存長久,自也不會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