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折妖記 作者:僻處自說

不能辨別林葉的向生所在,辨不出方向的迷了路。

要命的是,力氣散盡的麻木驚痛早已席捲了手腳,我忍著疼痛,拖著步子朝一個方向走,終於走出時,便跌入大片暈光瑩白的絲絛垂林之中,水聲破碎,赤水淺溪血流一般從我腳下淌過。

此境白的過分,紅的極致,瞬間讓我有一種置身於不見驚豔兩極之顏中的錯覺。

我想她。

奇景異象自瑩白之中沒有止境地在我身前漫開,五彩斑斕的飛禽走獸攏在了兩側,隨著我的拖步而行,它們亦伴隨而行地漸湧漸多。

那些沒有惡意而空洞的眼打量著我,甚至會想要以奇異的肢體來碰觸與我,放佛於他們眼中,我才是那個不與他們相同的奇特存在,把我好奇的當做從未見過的妖怪,警惕警覺地想要跟眼看個清楚。

除卻我為妖……

我想起那一句話,想起秦時歡,想著想著便覺得累…累極了……我想要回到不見身邊去,我不能停……直至跪倒在冰冷淺溪,才恍然發覺林中早已暗卻下來,不再是那絲絛垂林,腳下淺溪也不再是殷紅如血。

身下的淺溪攏著朦朧白光,霧氣渺渺地蒸泛而上,連蔥鬱的樹林也被白霧遮掩。

奇異走獸於白霧之中,輪廓忽淺忽深,鬼魅一般地仍舊朝我挪動靠近,未過片刻,盡數聚集在丈許之外,無聲而視地把我圈在方圓之地。

我累得不願去想它們要做什麼,反正我也不是它們,縱使我想破腦袋也是想不明白的。

耳際瀰漫著交錯而來的細碎呼吸,像是沉睡多年初是為醒的兇猛巨獸,盯著即將果腹的食物,垂涎出壓抑而興奮的低喘,細磨細磨地撩著人的神經。

我撈了一把淺溪潑在臉上,一點兒麻麻木木的悚然反應緩慢自背脊底處升起,掐著人的呼吸驚悚磨人而來。這種緩慢的折磨,比乍然而來的下意識反應,更讓人深刻清晰地感受到那隨著一呼一吸而靡起的恐懼。

恐懼來自於水底。

水面沒有映出我的倒影,而是從底處臨來一張奇異扭曲的怪獸之臉,像是原本要從水底掙扎而出,無奈為什麼東西扯住,於是只掙了半個腦袋出來。

半個腦袋一張臉,還是一張為銳器割劃過的破碎之臉,傷口之外的肌膚滑如水石,泛著冷青青的光,表面皆黏著水底生長的微浮之物,而傷口之處,有著堊白的腐肉糜爛,根底之處還有一些細小白蟲的正急促蠕動,讓人於驚悚之處更是噁心。

我本該移眼,卻不知怎就纏上了它隨水下暗流牽扯來牽扯去的毛髮長鬚,心底在微漾拉扯,呼吸跟著細微綿纏地悠長起來……

漸漸的,並不覺它一張為鬚髮半遮的臉有多詭異,甚至覺它有幾分親近,讓人願意去靠近,也就真的愈來愈近……

鼻尖觸及了驚涼的水面,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俯面貼在了水面上,眼見那一雙原本閉著的眼緩緩睜開,我大睜了眼,竟是想要去看清楚地忘了退開。

那一雙眼終究睜開了完全。

像是開啟了塵封門扉,我明明知曉裡面會有東西涌來,依舊不能從那一雙青白堊空的眸底挪開。

它從溪底碎石之下,緩慢地掙出一雙手來,帶著冰冷白霜的青滑肌理勾住我頸項,一寸一寸地壓著我的鼻尖沒入了驚冷的溪水之下……

我冷極了,不知為何竟沒有絲毫的掙扎之想,任憑它無比親近地勾著我往溪水更深處落下……

隨而及落的,是我的唇,我的耳朵,我的頸項、肩胛……

冰涼沒及整個人的時候,水下早變了模樣,像是某一處的極致黑暗,並非玄武腹中的寂靜,反是暗流湧動著什麼……

湧動環繞那一張臉而來,及至它身前身後,浮出了諸多的輪廓來……

分明是極致的黑暗,我卻清晰得見環繞而來的輪廓是無數沒有血肉的枯骨,它們不知是什麼獸什麼人的骨錯肢節,堊白慘慘地掛著淒冷的幽藍暗光,浮繞在那一張青白作碎的臉周圍,像是要刻意去託顯什麼……

及至為它們環繞,才發覺它們想要託顯的是我。

一具別於枯骨的血肉之身被他們託襯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我雖不解,感知到的卻是一份莫名的輕寧熟悉,像是回到了久違之地,無比的安心。

“你是誰?”

我問的是那一張臉,望著它一雙青白堊空的眼,耳際的空響之音泛泛遠去,復聲復疊地層層撞開了什麼,一撞便折返而來,靡靡漸小地繞回了耳際,掏得人腦子裡空蕩蕩的。

那一張臉終於有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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