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廢地折騰自己一遍,對著無人的公園哭一場,然後等到天亮所有一切都過去了。可是他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去靠近代齊航,要他一夕間一切又回到最初,他如何也無法接受,在一遍一遍的自我安慰中,最後心裡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不甘。
為什麼代齊航不能像他一樣?為什麼沒有愛上他?
第二天岳陽回家,眼圈發黑,雙眼通紅,唯一一個問他昨晚為什麼沒有回家的是家裡才上二年級的小妹妹,他把自己摔回床上,整個暑假都沒有出門,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代齊航。直到開學新生軍訓結束後,他才在系裡的迎新晚會上再次見到代齊航,兩個月的思念猶如山洪爆發一樣湧出來,他的不甘委屈全都消失無蹤,如同無數追上代齊航的腳步一樣,他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代齊航看到他並沒有轉身就走,只是警惕地瞟了他一眼。
“離我遠點,我不接受任何道歉和懺悔。”
“我不是來道歉的,我對你就是那種想法!”
“你還敢說?”
“我不說也是事實,你可以當作什麼也不知道,我還跟以前一樣,我們和好!”
代齊航一聲嗤笑沒憋住,沒見求原諒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不由挑了挑眉角說:“你要是被瘋狗咬了一口能當不知道?你要還敢我揍死你!給我離遠點,沒事少靠近我!”
“好!”岳陽認真地點了下頭,代齊航的鬆口讓他深深鬆了一口氣,卻控制不住心猿意馬,把自己陷進了另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代齊航沒發現他波濤洶湧的心思,突然以一副嚴肅好奇的口吻問他。
“岳陽,你真的,是同性戀?”
“可能,我只是喜歡了一個我喜歡的人而已。”
“嘖!你這些情話水平用去泡學妹,現在肯定都一寢室女朋友了。”
“我只喜歡你一個人,無論你的性別。”
“閉嘴!我介意你的性別!不對,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能接受!”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可能!”
代齊航下意識往旁邊挪開了一步,眼神又變得警惕起來,岳陽不敢再上前,把滿腔的思念都咽回肚子裡。那天之後他和代齊航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和諧共處,用旁人的話來形容就是他們像兩塊被栓在一起的同極吸鐵石,中間總是隔著安全距離,又總形影不離。從那時起岳陽就開始拍代齊航的照片,有光明正大的,也有鬼鬼祟祟的,拍的照片全洗出來貼在牆上,一不小心就貼滿了一面牆,每晚他都要從頭到尾看一遍才能睡得著,而他和代齊航第一次相互拔劍張駑也因這些照片而起。
醫學對岳陽來說就像不可褻瀆的神蹟,他學了一個多學期連手術刀的握法都沒有學會,而他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利用學校資源賺錢和代齊航身上。那天中午一個大晴天突然下起大雨,他騎著車去給代齊航送傘,結果在食堂門口見到代齊航和一個學妹躲在後門的屋簷下有說有笑,學妹站得幾乎貼著代齊航,岳陽過去時她突然勾了勾代齊航的手指偏著頭對代齊航說:“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岳陽猛地按住剎車,把腳踏車停出小車急剎的摩擦聲,他在雨中狠狠地瞪著代齊航,學妹轉頭髮現他忙不迭地說了一句,“給我發簡訊!”說完就匆匆地跑了。
代齊航的話到嘴邊沒有出口,輕輕瞟了下岳陽突然衝到腳踏車前說:“傘給我。”
岳陽仍然瞪著眼毫無反應,代齊航直接拽下掛在腳踏車上的傘追上學妹,岳陽的目光隨著代齊航的背影,只見他把傘撐開送到學妹的手裡,然後若無其事地倒回來坐到腳踏車的後座。
“快走,你被雨淋傻了啊!”代齊航拍了拍岳陽淋透的後背,隨即響起岳陽溼啞的聲音,“剛才那個是誰?”
代齊航愣了一瞬嘲諷道:“我有必要跟你介紹我認識的每個人嗎?”
岳陽垂著頭,沉默。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回去。”
代齊航滿是不耐煩的語氣,正要跳下車時岳陽突然蹬起踏腳,不急不徐地說:“現在寢室沒熱水,先去我那裡洗個澡,免得感冒。”
代齊航沒有回聲,也沒有反對,同一輛腳踏車上的兩人也離著快半米的距離,岳陽狂蹬車在雨中飛奔,彷彿前面是天堂一般,可他的表情卻像要即將面對地獄。
岳陽作為從高中就開始倒賣學霸筆記的‘商人’,到現在他已經比大多數靠父母給生活費的學生有錢,即使大一交了住宿費也還是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腳踏車被隨意地扔在樓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