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人總是他。吳邪突然想起昨晚在悶油瓶身上看到的那幾條又長又猙獰的傷口,傷口長出的新肉還泛著淡淡的粉色,顯然是才癒合不久。這是…和終極鬥爭留下的痕跡吧,幾乎致命的傷口。為了和自己在一起,悶油瓶是在拿命去拼一個幾乎渺茫的機會。那麼,這點小小的問題還是他自己去解決好了。
“小哥,等等婚禮你去麼?還是呆在這裡等我?”吳邪走過去和他並肩坐在床邊側臉問道。他想悶油瓶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如果他不願意去也好,免得碰見二叔和老爸。見吳邪原來只是問他願不願意參加婚禮,悶油瓶握緊的拳頭略略鬆開了。
“你不想,我不去。”悶油瓶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吳邪不讓他去他就不去,吳邪讓他去他就去。
吳邪望了望空曠的房間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留小哥一個人在這麼?他眼前浮現出悶油瓶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大房間內默不作聲的望著天花板的情景心裡突然難過起來。
“小哥,我去的地方都想有你在,你呢?”吳邪一臉認真的望著他,伸出手握緊悶油瓶冰涼的手,十指緊扣。
“我想去所有有你在的地方。”悶油瓶小心的將手指一根根的回握扣緊。還是那樣漠然的眼睛,還是那樣冷清的聲音,但是吳邪卻覺得格外的暖心。管他的老爸二叔,先不去想這些了!吳邪腦袋一熱就決定了帶悶油瓶去參加婚禮。但是很快,他就開始後悔了…
熱鬧的婚禮現場。
“小邪,過年回家一趟!”吳一窮看著三十有幾的兒子皺了皺眉說道。
“幹嘛?”吳邪正在喝湯,被老爸突然點名不小心嗆到了。悶油瓶自然的伸出手在他背後慢慢的拍著。
“你娘給你相了個姑娘,你回去看看,老大不小的了。”吳二白綴了一口杯中的酒悠閒的回答,但是那雙精明的眼瞟向為吳邪拍背的小哥時卻極快的閃過一絲疑慮。
“咳咳!”吳邪突然覺得背後的力量變大,第二口湯成功的嗆出來,正中他對面的黑眼鏡。
“喂!”黑眼鏡大叫一聲,伸手朝臉上抹了一把。身邊有一塊粉色的手帕遞了過來,他順手接過一邊揩一邊小聲嘟囔著吳邪是在報今早上小雞內褲的仇。
“別鬧。”解語花瞪他一眼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帕。
“別,花兒,留給我做個紀念唄。”黑眼鏡這才看清手中的帕子是解語花的便涎皮賴臉的跟他討要。
桌上吳一窮和吳二白皺眉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臉色微變。吳邪一見自家爹和二叔臉色不好忙咳嗽兩人提醒兩人。
“哼,什麼世道,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吳一窮看不下去了一罷筷子起身離席了,臨末了還不忘叮囑吳邪一句叫他記得回去。吳二白見大哥走了便也跟著起身,只是臨走之時卻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緊挨著吳邪坐著的悶油瓶。那一眼將吳邪看得毛骨悚然直擔心二叔這老狐狸會不會看出了什麼。倒是被盯著的當事人卻若無其事,慢條斯理的對付著面前這一盤龍井蝦仁。
“看你做的好事!”解語花斜眼冷冷的看著黑眼鏡。後者卻咧開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滿不在乎的笑道:“花兒爺與手下人親近些又怎麼了?那些老古董您大可不必管他們。哦…我忘了吳小佛爺還在吶,嘿嘿。”
吳邪懶得理會他,他腦海裡只留下了二叔臨走時那略帶深意的一瞥。這事兒可怎麼辦?單看老爹受不了黑眼鏡和小花的樣子就可以想象他知道自己和悶油瓶的關係後會是怎樣的情景。
從婚禮回來吳邪就帶著悶油瓶打道回府了,在小六子看來老闆雖然比以前高興了很多但總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而悶油瓶每天卻依舊吃飯發呆睡吳邪。
這天,兩人嘿咻過後吳邪照樣窩在悶油瓶懷裡準備睡覺卻聽見張起靈叫了他一聲。
“什麼事,小哥?”他睜開有些迷糊的眼,劇烈運動過後他覺得渾身都乏力只想快點睡覺,但那隻死瓶子往往精力好得嚇人,總是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索要,偏偏吳邪也總是心疼他,看著他胸腹間那幾道長長的傷疤就沒了拒絕的勇氣。
“不要怕。”張起靈摟緊了他,將頭抵在他頸後輕聲道。不要怕,吳邪。世俗的眼光不要怕,所有的障礙不要怕,這一次能夠將你抱在懷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哪怕終點是地獄,我也要抱著你一起沉淪。張起靈這輩子就自私一次,為吳邪。
“嗯?”懷裡的人迷迷糊糊的也沒注意,鼻腔裡哼了一聲便沉沉的睡去了。
……
這天,吳邪正在店裡整理著一些拓本,忽然聽見一聲大嗓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