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了會議桌子上,然後獨自走向了出口。
每一個人都自動地為馬文讓路。
像馬文這樣不為金銀財寶所動的、真正品質高尚之人,值得他們這樣的尊重。
艾文看著他的背影,也笑了。
晚上,神殿被狂歡的人們擠滿了。
黑暗精靈大概從未如此興奮過,舉城沸騰。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佈置起了酒席,在這曾經最為至高無上的地方載歌載舞起來。這個開放的舞席歡迎任何人的到來,無論高低貴賤,都能參與到這個慶功宴中。
長長的一排餐桌上擺滿了大廚精心準備的食物,任人們隨意取食。
中間是人們的舞池,不同出身不同裝扮的男男女女在這裡肆意舞動自己的身軀,沒有人講究什麼這種舞該怎麼跳那種舞該怎麼跳,他們盡情地伴隨著樂隊的節拍,怎樣開心就怎樣舞動。
這樣的場景可以說事群魔亂舞、雜亂無章,但是這種自由狂放的感覺會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為之讚歎,為之嚮往。而親身參與的人們則深深為之沉迷,不願從這狂歡中脫身。
樂隊在角落盡情地奏樂,他們也深深地沉醉在了這一場狂歡中。
艾文坐在其中的一角,接了一杯酒,慢慢地品著。
這種酒香氣及口味較纖細,綿中帶剛,帶著黑暗精靈一貫的特色,表面看上去輕巧纖瘦,然而他們卻是最令人恐懼的狂暴戰士。
艾文曾經送給矮人的那種最為高階的酒,就讓矮人整整醉倒了第二日中午。
艾文一點一點地抿著,像是要徹底地把這份香氣盡數品嚐。
他的臉漸漸紅了起來,已是微醺。
他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肆意地四處觀察這一對一對的男女。
他們都是平民,都是統一的黑髮黑瞳。
呵,也是,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個黑暗精靈貴族了,自然也只有他一個白髮紅瞳。
沒人敢找他共舞。
他此刻深深地覺得,自己確實是一個異類。
在由人民組成的民主之國中,怎麼能存在一個罪惡的貴族呢?
他這樣的異類,不應該待在這個國家。
他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人們,這個國家曾經有過這樣的一段歷史。
他像那鐘塔,像那神像,像那旗幟,都是這個國家的恥辱印記,應該被推倒,被砍下,被扯下。
他在這裡也是找不到融入感。
而他身擔的責任也已盡數完成,他現在自由了,不會再被這些沉重的東西束縛住。
他現在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人們接受他了,而不是像以往那樣,被過去困擾,急躁地想要立刻得出結果。
艾文的眼神飄忽著,來到了那個樂手身上。
那個正在唱歌的樂手,手持著像那天那個弗利頓的吟遊詩人一樣的魯特琴。
人群那麼嘈雜,他卻仍能準確無誤地哼出那天的那首歌曲——
《離別酒》。
他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個念想。
大概自己是真的醉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讓他一下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向那個樂手。
沒有人擋他的路,沒有人敢擋他的路。
他在樂手驚訝的眼神中,搶過了那一把魯特琴,試著撥了撥絃,然後盡力回憶起那首曲子的彈撥方式。
他雖然覺得自己醉了,但是他的發音仍然是那麼標準,好像根本沒醉一樣。
那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艾文並沒有繼續想下去。
他開始唱了起來,熱鬧的舞席突然安靜了下來,每一個人都看著他,非常有默契地開始聆聽他的歌聲。
他唱道:
“我過去所有的積蓄,我都已和夥伴們一同分享
而我做過的所有傷人之事,唉,受傷的只是我自己
我為尋求智慧所做的一切,已成了不可追的回憶
就為我添滿這杯離別酒吧,晚安,願快樂與你們常伴
我所有的戰友們,都不捨我即將離去
而我所有的情人們,都希望我多留一日
但我已經歷太多,所以該由我在你們之前起身
我會輕輕站起並柔聲祝道,晚安,願快樂與你們常伴
一位男子大可暢飲但不該喝醉
一位男子大可戰鬥但不該嗜殺
一位男子大可追求可愛的女孩
而且或許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