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盆溫水，坐在床邊，輕手輕腳給這人擦臉擦身。
其實，季楊還是需要女人的。
起碼，醉倒的時候，有人能把他扶上床。
這活蕭川想幹一輩子，可惜，他不能。
七、
季楊很少看電影聽音樂，從不帶耳機。
蕭川一直以為是他不喜歡，偶然問了才知道，是他耳朵天生敏感，普通耳機用著耳朵裡面會陣陣刺痛。
在老家，他還有對弟弟妹妹和生病的老媽要養，一個每天連續工作18個小時拼命攢錢的人，怎麼會捨得花錢買高檔耳機。
咬了咬牙，蕭川下血本買了套價效比很高的家庭影院。
這下，聽新聞聯播都更有感覺了。
自從季楊搬進來，蕭川寫出的東西就越來越溫馨，越來越細膩，越來越苦情……總之，人氣上升，最近收益不錯。
所以，才不是他心疼了，是他有錢了想買很久了好麼。
季楊興奮的心情顯而易見，每天早起到客廳第一件事必開電視。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這人連飯都不做了，抱著傻白揣兩個饅頭坐在沙發裡，一看就是一天。
沙發的另一邊，是叼著煙懶洋洋縮在沙發裡的蕭川。
買這玩意真的太英明瞭，他在心裡為自己怒點32個贊。
季楊看了一天的電影，蕭川眯著眼睛，看了一天的季楊。
八、
日子就這樣過著，蕭川還是那麼懶，季楊依舊那麼忙。
蕭川曾很不理解的問：“你把你自己整的跟陀螺似的，著急攢那麼多錢幹嘛啊？”
季楊苦笑兩聲：“除了我弟弟妹妹，我還得準備買房買車娶媳婦的錢，現在結個婚多貴啊。”
蕭川腦子裡嗡的一下，但還是試探性的問：“就這麼著急結婚？連女朋友都沒有吧你。”
季楊說：“我爸死的早……我媽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老人家最大的希望就是抱上孫子……”
這個人碰不得，這個人碰不得，這個人碰不得……
蕭川涼了半邊身子，在腦中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他明明已經下定了放棄的決心，手卻抖的連煙都點不好。
碰不得……放不開……不能碰……不想放……
九、
青島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漫天純白。
兩人愜意的坐在客廳地毯上靠著坐墊、看著電影，圍在一起吃火鍋。
季楊今天很開心，時不時講著上班時遇到的各種奇葩，順便給蕭川夾幾塊涮得又嫩又鮮的牛肉。
蕭川依舊那副廢柴樣，眯著眼抽著煙，兩條長腿一伸，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看電影，但季楊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著。
“要不我們也玩一下？”季楊說著說著，突然笑問道。
“比誰先眨眼麼？無聊死了。”
“房主，你不是怕輸吧。”
“開玩笑，玩就玩，誰怕誰！”
拍下筷子，兩個人興致勃勃開戰，眼睛睜的一個比一個大。
其實蕭川也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睫毛很密，瞳孔微微泛著棕色，季楊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了笑意滿滿的自己，慢慢放大的自己，忘記呼吸的自己，慌亂的閉上眼睛的自己……
心跳已經完全失控了，再睜開眼睛，季楊觸電般收回不知何時放在蕭川腰上的手，拿起衣服大步離開，顧不上擦去嘴唇溼潤的觸感，慌得頭都不敢回。
蕭川愣了愣，低下頭狠狠攥著拳頭，他默默收拾好客廳，關掉屋子裡所有的燈，把自己藏在大飄窗的角落裡，深呼吸。
誰說下雪不冷的，他連骨頭都要凍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好低的曝光率，給自己加加油！
☆、上卷之相守
十、
接下來的三天，季楊沒有回來，他只發了條簡訊給蕭川：“我找了新的房子，明天我來搬東西，這麼長時間打擾你了。”
蕭川十分冷靜的找出住房合同，把季楊預交的押金和多出的房費分出來，然後收拾房間。
把髒衣服一件一件疊好再扔進洗衣機，擺正桌椅放好碗筷，擦掉每個角落的灰塵，努力把房間保持成小哥曾打掃的模樣，蕭川反覆告訴自己，不就是有東西碎了麼，不就是突然痛的喘不過來氣麼，不就是眼淚失控了麼，又不會死，有什麼了不起。
準備來搬家的人，還是敲了門。
站在客廳裡的，依舊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