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堂堂一個嫡家公子跑去湊什麼熱鬧!”
原本坐著的老人猛然起身,怒斥道:“那還不是你孫子惹的禍!公孫汶呢?叫他出來自廢一臂給阿溫賠罪!”
“好沒道理啊六哥,你們阿溫自己不成器憑故帶上我們汶兒!自廢一臂?汶兒要是有個好歹,公孫家以後怎麼辦!”
“一個混世小混蛋你還妄想推他當家主?他若能當家主,我第一個分家!”
雙方怒喝和爭執聲充斥整個大堂,漸漸演變成一觸即發的拔刀。上位的劍鞘陡然敲震在地面,大家頓時鴉雀無聲。
公孫風扶著入風劍面無表情的掃視眾人,威勢積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他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堂中踱步的男人身上,沉聲道:“叫汶兒過來。”
男人怕他責備,卻又不敢出言違背,只能面色低沉著差人去叫。
公孫紋在外邊聽了半響,聽到自己名字時也軟了軟腿。進去後就跪在公孫風腳下,恨不得哭出來。
“太爺爺——”
公孫風皺眉,問道:“說清楚。”
公孫紋怎敢在他面前隱瞞,當下一五一十說了。他說完,四下一片沉默。公孫風一言不發,底下也無人敢喧譁。等了半響,才聽公孫風道了句:“都下去吧。”
眾人不敢逆言,一齊退下。
公孫風又坐了片刻,才起身往外去。穿過亭廊和後宅,最末端臨水而建的木屋古雅樸實。他在籬笆小院外靜聽了一會,才恭敬的敲門。
木屋門隨風而開。
公孫風入內,卻只站在木門口不敢擅自入內。裡邊逆光而坐的男人白髮從榻上直鋪地面,一室雪色恍若隆冬。白袖露出的骨腕正在研磨著草藥,未回頭,只道:“你倒是拘謹,怕什麼,過來坐。”
公孫風入內後卻未真坐,而是站在一邊,客客氣氣的道:“前輩又在製藥了?”
“身上少了這些藥總覺得不得勁。你也知道,阿耿他就喜歡同人打架,每每一身傷,我自然要備著些。”男人的側顏十分細膩,並不是女相,而是偏重塞外風情的細膩。眼眶要比大餘人深陷的多,顯得風情。
這是入風劍的魂。
也是公孫老祖公孫耿的……未亡人。
公孫風向來不敢接這一面的話,只老實的聽著。今日不知怎麼,入風竟也沒多說,而是問道:“我聽見前堂吵鬧,是出了什麼事。”
“小輩玩鬧。”公孫風淡淡地帶過,只道:“倒是遇見了個有趣的人。”
入風目光移過來。
公孫風道:“一個年輕人,帶著把斑駁鏽跡的重刀,要找老祖。”見入風神情不動,才繼續道:“年輕人仰慕老祖是情理之中。只是我聽著不像是這年輕人要找,而是他的刀魂,怕是和老祖有些故交。”
故交這個詞觸動到了入風,他終於停下手中的研磨,轉過身來,似是回想。道:“阿耿心好,誰都想做他的朋友。不過封魂卻寥寥無幾,他叫什麼?”
公孫風搖搖頭,道:“不曾留下名字。”
“那是什麼模樣?”入風笑道:“若是真認識阿耿,那我便知道是誰。”
公孫風將公孫溫幾人的描述說了一遍,他越說,就察覺入風的不大對。雖還在笑,屋外的風聲卻狂躁兇猛。
入風將那研磨的草藥輕輕一撥,就聽那陶器啪的碎開。他笑似非笑,指尖卻崩的蕭殺。
“原來是他。”碎開的陶器流瀉出草藥,入風小指沾點,在口中苦化盡。他眉間一舒,偏是狠殺的滋味,他道:“我當他已經死了,原來是躲去了刀中。”喉中溢位的冷笑,入風道:“好啊,好。他竟敢來這裡,我何不去送他一程。這個故交,當年可是情意深重,讓我心心念念記了幾十年!”
等到公孫風出了木屋時,院外湖水冰延湖面,整個圍院的籬笆已然被吹翻凌亂。可見方才入風心潮起伏到了難以自控的地方!就是公孫風也覺得後背一寒,有幾分後怕。
隆冬深夜,寒意爬滿。
刀魂的事情既然有入風,公孫風就不會再插手。但也不會絲毫不作為,他對這個人也同樣有些興趣,於是他差了人去烏有峰以南兩千山做打聽。最後訊息稱此處並無奇特,也從來沒有什麼年輕人。公孫風隱約覺得不大安穩,只能再將注意力轉回還在平原上的年輕人身上。
然而他如何也想不到,公孫家所過烏有峰,率先驚動的是峰頂的刀聖。烏有峰往南去兩千裡的地方還有一座山,山裡有個梨園,住著天下王孫盡退讓三分的逍遙道長李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