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親王妃一家子,去求對方,對方見不見都難說,倒也不必高氏跟著,省得看著不美。當然,為防止甄氏私下見旁人,一路所派跟車之人都是他指的。
聽聞甄氏前來,林青筠吃了一驚。
原本上回兩人約定下月初一牟尼寺再見,實際上後來將事情報給皇帝后,她便不打算再與甄氏往來,但答應請樊術前來的事兒她沒想過變卦。樊術實則對成郡王府小世子之事知道一些,只因那府裡麻煩事多,樊術不願意攪合進去,這才沒應甄氏相邀。她對能否請來樊術把握也不大,唯有盡力一試罷了,權當做換取那封信的報酬。
將甄氏迎入廳裡,丫鬟們端來茶水。
畫眉在林青筠跟前稟報:“是成郡王妃獨自一人來的,那位高側妃沒來,跟著的兩個丫鬟都是成郡王妃的人。我讓小包子去前頭問了,跟車的侍衛婆子等人說話含糊,不大像是聽命成郡王妃。”
林青筠聽了便心中有數。
待進了廳中,甄氏直到來意:“純王妃何時能將樊術請來?”
“我已去信,不論他是否能來,十日後便有訊息。”
甄氏略帶詫異,諷刺笑道:“純王妃連這個都做不得準?我以為我手中握著人人想要的東西呢,可見純王妃日子過的順遂如意,那樣的寶貝都不動心。只是你不想要,難道純親王就不想要?”
林青筠並不理會□□與挑撥,淡淡說道:“成郡王妃難得自在出趟門,倒是好好兒鬆散些,往後怕也沒這樣的好機會。你先前的那些話卻是不必再提,我家王爺對此不感興趣,已不准我再插手,我為你請樊術,也不過看在小世子的份上。”
甄氏一愣,似不信她捨得放手,可仔細看了半天,確實不像作偽。如此一來,甄氏反而慌了,口氣極冷的說道:“你當真不願再談?”
林青筠故作疑惑道:“你我兩家有仇,之前為了小世子你肯來求我,倒說得通。如今樊術我請了,別的無能為力,你為何要想與我談?”
甄氏顯出一點兒頹喪,嘲諷道:“誰讓你嫁的好呢。純親王,當朝唯一的嫡子,皇子中唯一的親王爵,已是眾人公認的隱形太子,如今誰有他風頭勢盛?若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我能來求你?”
“你可以求皇上。”
甄氏笑出聲來,笑聲裡盡是譏誚:“你不會如此天真吧?我是誰?我是甄家女兒,罪臣之女,成郡王卻是皇帝兒子,難道皇上能偏幫著我麼?但凡皇帝有一點兒喜歡我的尋哥兒……”後面的話甄氏沒說,畢竟說出來便是大逆不道,因此哪怕心中極怨極恨,為著小世子,她都不能怨恨。
皇帝倒不是沒管過成郡王府小世子,頭兩年便讓御醫院太醫去看診,只是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此後皇帝便沒再問過。或許比起在徒晏身上花費的心思力氣,皇帝確實不大喜歡成郡王府小世子,這也是人之常情,手心手背雖都是肉,但十個指頭還有長短呢,何況徒晏乃是嫡子,僅有的一個,小世子卻是皇孫,皇帝有好些個。
甄氏起身告辭,臨走時突然說:“你既說不感興趣,為何又要取走那隻盒子?我想,以後純親王府會很熱鬧的。”
林青筠明白她話中意思,卻不為所動,只說:“我能請來樊術,便能讓他離開,你家小世子的病可不是朝夕便能治得好。”
甄氏臉色一變,最終什麼都沒說。
人都有軟肋,甄氏的軟肋一目瞭然,哪怕林青筠不願拿幼兒脅迫,但為防備甄氏瘋狂,也不得不以此做威脅。只願甄氏能時刻記著,她但凡踏錯一步,小世子也會隨她一起萬劫不復。她自然不會對個孩子動手,可如甄氏自己所說,一旦她不在,再也無人真心照看小世子。
甄氏此人已有些瘋魔,甄順嬪一死,甄氏所擁有的僅有小世子和五萬黃金,而五萬黃金又是她與小世子活命的保障,焉能輕易交出來。
她昨夜還與徒晏談及此事,說到甄氏為何自曝隱秘,無非是為保命。先前誰都不知此事,探春便知道又能如何?外人沒動靜,聰敏如探春也只能將秘密爛死在肚子裡。齊淑妃母子一貫喜歡以聯姻拉攏朝臣,獲得支援,如今甄氏沒用了,病亡是最好的選擇,甄氏又豈能坐以待斃。五萬黃金一曝出來,齊淑妃母子自然眼熱,未必沒有試圖哄住甄氏騙取黃金,只甄氏不敢再天真,齊淑妃母子只能另尋他計,且在得手之前不敢動甄氏。
成郡王要不來黃金,皇帝更不可能,所以誰都沒天真的以為皇帝把人一召一審就能解決事情。
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著甄氏,想著甄氏那日在牟尼寺後殿話語中未盡之言,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