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我們也去瞧瞧。”徒晏沒理會張鳴滿臉猜思,領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徒晏並沒有靠太近,立在一處樹蔭之後,清楚的看見池邊的幾人,那幾人卻不曾發現他們三個。張鳴起先還疑問,當看到一各渾身溼透的年輕姑娘被個男子抱在懷裡託上案,便知為何不現身了。夏天衣裳料子輕,沾了水更是緊貼在身上,便是沒露出什麼來,也將女子姣好的身段顯現了出來,但凡遵守君子之禮都不會多看。
“你是、你、怎麼是你?”賀家大老爺剛趕來就見到這一幕,原本做足的準備全都用不上,這會兒他是真心震驚。
此刻將賀月芙救上來的人竟不是純親王徒晏或樂公公,而是臨安伯府的姜聰!
正嗆了水佯作昏沉的賀月芙聽著父親話音不對,睜眼一看,也傻了。緊接著意識到如今處境,臉色一白,尖叫著從姜聰身上離開,狼狽不堪的抱著身子蹲了下來,瞬間淚如雨下,哭的哽咽:“不是……”
因一邊哭一邊傷心哽咽,嘴裡的話含含糊糊,沒人聽得懂。
姜聰欣賞了一出“美女出浴”,英雄救美卻被嫌棄,心裡也不滿意了。這會兒哪怕他做出一副斯文守禮的模樣,在賀家父女眼裡依舊是個紈絝做派。姜聰背過身,避過賀月芙一身的尷尬,故作好心道:“晚輩失禮了,救人情急,還望老世翁見諒。”
賀大老爺抖著手,完全失了言語,只因一心盤算被打亂,竟不知如何應對。
姜聰善解人意道:“姑娘家身體嬌弱,當心著涼,還是請三姑娘先回房吧。我與老世翁平日少見,倒趁此機會多聊聊。”
賀月芙這會兒正敏感,聞言就激烈的蹦出一句:“爹爹,我不要嫁他!”
姜聰登時變臉,挑著嘴角笑的玩世不恭:“賀三姑娘,我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呢,你和救命恩人就如此態度?再說了,方才在水裡你抱我抱的那麼緊,我以為你對我有意呢,況且都被我看光了,我是不願壞了你的名節才肯娶你,若是你再出言不遜,那本公子可不伺候了!”
一番話羞的賀月芙滿面漲紅。
“姜聰!”賀大老爺怒了,當著他的面兒如此羞辱他的女兒,何曾將他放在眼裡。
姜聰卻是根本不怕他,笑吟吟的說道:“我知道了,方才令小姐定是將我錯看成表兄,早先外人都說我與表兄有幾分相似,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倒是真的,否則小姐哪肯讓我救呢。唉,小姐真是用情至深,與表兄退親這麼些年都未許人,若小姐當真難以忘情,我願去做說客。老姑奶奶正為表兄尋側妃呢,依著三小姐的才貌家世,絕對當得世子側妃。”
姜聰的表兄正是南安王府的世子霍彥,老姑奶奶便是南安老太妃。
姜聰是臨安伯府唯一的嫡子嫡孫,自小寶貝的不行,便養成了他橫行霸道風流紈絝的性子。霍彥雖是王府世子,才能上也有幾分,但和姜聰有同樣一個毛病,就是貪美色,因此自小表兄弟兩個關係就好,正所謂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賀大老爺因著姜聰毫不客氣的一番話紫漲了臉,半天才放低了聲音妥協道:“姜大公子要如何?”
姜聰立刻嬉笑:“老世翁只管稱呼晚輩聞哲便是。晚輩愛慕三姑娘,有心求娶,還望老世翁應允。”
後面的事徒晏沒再繼續窺視,張鳴滿腹疑惑的跟著離開,及至出了園子,張鳴依舊沒明白對方請他觀這幕戲的用意。張鳴只依稀感覺到,那賀三姑娘並非意外落水,若是故意,算計之人也絕對在外聲名狼藉的姜聰,而是……
純親王爺!
徒晏淡淡說道:“張大人可知尊夫人與這賀三姑娘極為交好?尊夫人確實聰敏,但有句俗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王向來就事論事,從不對女人手軟。”
張鳴怔愣原地,腦中似閃過什麼。
忽然想起他與趙家的這門親事,兩家根本是門第懸殊,自己當時又是個□□品小官兒,怎麼會被趙家挑中做女婿?他娶了趙家姑娘,不知多少人羨慕眼紅,但怎知他就甘願?偏那回去趙家赴宴,喝醉走錯了地方,誤與趙家姑娘撞了個對面兒,此事又被趙老大人知道,提起了這門親事。他當時已有婚約,自是婉拒,偏趙家姑娘竟鬧起了絕食,又要尋短見,只說名節被毀沒臉活著……後來他到底娶了對方。
再看今日賀家之事,何其相似。
婚後他已瞭然,是趙家設計了他,但人已娶,趙家確實待他不薄,趙芸霜雖對他管束嚴格,卻也是個溫柔妻子,況詩書俱佳,夫妻間也常詩作相合,所以再追究前事又有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