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特的樣子和豐滿的顏色不僅被點為本屆匠席,還被錦城府尹送了一個“琉璃獅子頭”的雅號。
在場的人猶記得蘇家在匠席之前散了大口氣的流言,眼下結果出來,當場打臉,不少人都回頭去看蘇家人的表情。宋清頤也回頭去看了,蘇家主顯然被其他人若有意味的目光刺激地大怒,當下擠了個笑容,也不多說直接甩袖離去了。而蘇家大少和二少則不知道在和蘇濘說什麼,可以看出來嘴角笑意帶著嘲諷,而一貫在人前老實靦腆到有些懦弱的蘇三少僅是垂著頭老實聽訓。宋清頤卻遠遠的就注意到那人身側捏緊的拳頭,連握在手上的衣服都揪了一截起來。
宋清頤笑起來,對自己說:“不急,還沒完。”
這“獅子頭”是他專門留給蘇家那幾個琉璃鋪子的好戲。
往年琉璃匠席的琉璃件大多厚重壯闊,大氣非常,雖然華美,卻極端耗費工時,燒成之後多是唯一一件,最後要麼上進,要麼成了店中鎮店之物,要麼被追捧之人購走。匠席所得僅是這麼一筆收益,前期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多數是為了頭銜。但這次宋清頤不僅想要匠席的頭銜和這麼一筆收益,他要一件能攪開這養成了習慣的市場。
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帶著工匠反覆研究管珠,蜻蜓眼這些簡單易成卻又不可或缺的小件。他就是要用這樣的小件在琉璃匠席上出盡風頭,既讓東西精彩非常,又要他簡單易上手。“獅子頭”出彩在新穎和複色華貴。其中燒色靠爐火和配方,至於造型,“獅子頭”雖然造型易模仿,但另外兩樣精髓卻不易偷師,最重要的是這種小件用到的地方極多,也易量產,他就要用這麼一個小東西來重新洗牌小件的生意。
大件的琉璃擺件雖然是大戶人家裝點門面的必備,但是小件的首飾卻是不可或缺蜻蜓眼的,無論是用於串珠還是用於鑲嵌。今後“獅子頭”將會成為新的追捧。
宋清頤看著蘇濘躲在人後扭曲了的表情,面上平靜地想著,看啊,旁觀的時候他的心裡多麼清楚,上輩子就是被這樣一個人戲耍在手心裡呢。這輩子他概要一件一件討回來的。
本來他想著利用師妹再給蘇濘佈置一個陷阱,但那天和父親談過之後,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也是這個導致了“獅子頭”的出現,既然蘇濘看中蘇家家產,那麼如果自己能在生意場上擠得蘇家無路可走那不是更加快意。
一邊想一邊說著,宋清頤的手無意識的動作大起來,本來安靜聽著的齊潤雲終於仍不住把這隻手從肚子上拍了下去,也把有些出神的宋清頤拍醒過來。
“夫人,這是做什麼,我在和我兒子打招呼呢。”
齊潤雲經過這兩個月的洗禮已經逐漸習慣了宋清頤間歇性的戲弄,當下也不理他。
剛剛宋清頤進來時退出去的靈寶本來打算進來收拾,結果一看小廚房給主子準備的宵夜都堆在了少爺跟前,而且都空了,當下叫道:“少爺,你怎麼把主子的吃食都用光啦!”說好了分一點,竟然都吃光了,到底誰有身子需要照顧的啊!
聞言,宋清頤難得有些尷尬,捂嘴把口中的湯羹嚥下去,無辜地看看自家正君屋子裡的倆小廝,都瞪著自己呢。“這不是餓了麼,一下子忘記了,再給你們主子去取一份吧。”
“不用了,我並不餓。”齊潤雲擺擺手,他其實本來都不餓,這些被叮囑過的人有些過度緊張了。他其實除了疲累點一點事情都沒有,晨起那會兒有點頭暈後來也沒事了。
見齊潤雲真沒胃口,宋清頤就揮手讓嘰嘰咋咋的靈寶退下了。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晚點,反正小廚房一直煨著東西。
宋清頤這會兒覺得自家正君隨心最重要,心情好了身體就好:“我聽華珏說今天羅杏涓來找你了?”匠席之日已過,宋清頤本來藉口拖著羅杏涓的婚事已經沒了顧忌,眼下連師妹都不想喊了。
齊潤雲並不奇怪他知道,今日他不過下午在澄墨軒的小花園裡走了走,羅杏涓能碰上他,自然是進來了花園——也是湊巧,本來今日特殊,宋清頤把澄墨軒的下人都留下了,一個也沒借出去幫忙,所以他身邊守著的人多,偏偏那會兒守院門的下人不知道怎麼的就沒攔住人——一院子的宋家下人,怎麼可能不報給宋清頤知曉。
“恩。”齊潤雲沒什麼要告狀的心思,他既然開始相信宋清頤,那麼對於他之前做的保證,以及近段時間的努力就都看在眼裡,所以對於羅杏涓那點挑釁並沒有放在心裡。
宋清頤蹙眉,“我打發了那個看守院子的,敢收錢財隨意放人進主子的院子,這些個人都該好好清理一下。今日是匠席的訊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