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並沒有具體說什麼,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同一個靈魂中傳遞來的迷茫和失落……”
“——他的Master,並不相信他的忠誠。”
“而讓我感到難過的並不是這件事。”
說著,槍兵抬起頭,用一種羞恥的神情略帶躲閃地迎上藏馬溫和的目光:
“而是對此感到慶幸的自己。”
“吾主……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卑劣?”
“一邊好像十分痛心另一個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對待,一邊卻又為遭遇這樣Master的人不是自己,自己的Master是如同您一樣會誠摯回待我的人而感到竊喜……”
臉上帶著深深的羞愧之色,槍之騎士毫不遮掩地在自家Master面前剖白著自己。
藏馬嘴角的笑容慢慢越勾越大。
他之前總感覺自己召喚來的這個槍兵好像有哪裡不對,和原著裡的迪盧木多相比,他顯然少了幾分沉穩淡然,多出了幾分敏感脆弱。
但是此刻,妖狐無比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個曾經的菲奧娜騎士團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凱爾特傳說英雄·“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奧迪那。
“這並不是什麼需要感到羞愧的事情,迪盧木多。”
伸手拍了拍騎士的肩膀,藏馬在對方再次滿含憂鬱地向自己抬眼望來的時候,回給了他一個暖暖的微笑:
“會為他人遭受的不公正感到憤怒,會為自己相較而言得到的微小幸運感覺竊喜,並且,會為這樣的自己感覺羞愧,這是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情緒,不會因為你是不是英雄、是不是騎士而發生改變。”
他溫聲緩緩說著。
“但是區別在於,普通人會被其中的一種或幾種情緒所驅使,做出一些原本並不在他們期望中的事。而英雄和騎士們則會剋制住這些情緒,總是做出令人稱道的選擇。”
“我相信你會是後者,所以,這沒什麼好羞恥的,你還是我所承認的騎士。”
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美麗眼眸中漸漸點亮的點點星輝,藏馬眯起眼睛,笑得愈發溫柔和善——
啊啦,不好,怎麼突然感覺,他家Servant……這麼可(好)愛(哄)?
看著心悅誠服垂首致禮的黑髮英靈,妖狐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笑容愈發加深起來。
***
在艾因茲貝倫森林一役以後,冬木市的聖盃戰爭程序似乎一下就停滯了下來。
所有人好像都在搜尋著敗走的Caster的下落,同時遵守著臨時停戰協議,一時之間局勢竟變得前所未有的和平。
不過藏馬知道這樣的和平也只是一時的假象而已,很快,聖盃戰爭就會再次展現出它殘酷而悲壯的那一面。
而在這難得的短暫和平之中,吉爾伽美什仍舊會不時造訪,並且帶來一些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藏馬而言,都可有可無的訊息。
比如被他嘲弄為“唯一的意義也就是給本王帶來那麼一點點娛樂”的三王之宴,比如綺禮終於開始明白他所追求的慾望和愉悅究竟為何……
“說起來這個最初看上去最是無趣的綺禮,最後倒是變成了最讓本王滿意的那一個,這個世界……或許還是有些樂趣可言的。”
黃金之王如此笑言。
藏馬對此不置可否。
他對這一對鬼畜渣主從實在沒什麼可評價的,所以乾脆什麼都不回應才是正解。
而就這麼在虛偽的和平中度過了短短一天多的時間,這天傍晚,當空氣中傳來近乎暴動的魔力氣息,藏馬抬眼向窗外不知何時已經瀰漫起了大量煙霧的河面遠遠眺望——
在白色的濃霧之中,一個巨大的陰影正若隱若現……
“迪盧木多。”
“吾主。”
“去吧。”
“是!”
感覺到槍之英靈靈子化後消失在房間之內,藏馬轉身抱起摩可拿:
“我們也去看看吧?”
他將白團子貼在臉頰上,感受著那軟軟暖暖的觸感,心中的震動似乎也隨之平復了一些。
“這場……最壯觀的戰鬥。”
***
說是要去觀戰,但藏馬依然沒有選擇在人群中暴露自己。
有著幻象植物做為結界,即使他們就在愛麗絲菲爾和Saber等人身邊,將Saber組、Rider組和迪盧木多以及後續趕來的另一個Lancer之間的暫時停戰並攜手應對Caster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