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的。
顧惜朝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的感嘆的,他撩起衣袍踏入殿中,一抬頭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眼。
他心中一暖,趕緊上前幾步,就要行禮,卻被顏景白眼明手快的攔住了。
顏景白扶著他的雙臂道:“無人之時惜朝便不必多禮了,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顧惜朝笑笑,道:“禮不可廢,惜朝可不想恃寵生嬌!”
顏景白大笑。
笑聲稍歇,顏景白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說道:“惜朝不妨猜上一猜,此次朕召你進宮的目的?”
顧惜朝挑眉,神情淡定,只簡單的說了八個字,“內亂已除,只餘外患。”
顏景白擊掌:“惜朝果然聰慧!朕的父親糊塗,被小人矇在鼓裡,至今不知金人叩關的訊息;而傅宗書也沒聰明到哪去,以為完顏宗弼只是假意南下,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邊關,好讓他順利篡位。哼!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金人皇帝野心勃勃,早有南下之心,這次太子又折在了大宋,他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此次機會難得,他如果不借此時機攻打,才是真正的老糊塗。”
顧惜朝點頭,“臣與官家不謀而合,傅宗書雖然倒下了,但他也只能算是末流,金人才是大宋的勁敵!”
“朕知道。”顏景白冷靜道:“金人大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民風彪悍,軍中士兵個個以勇猛著稱。朕雖然在北邊做了一些部署,但也不可能擋得住對方的鐵蹄!”
他慢慢的轉過身子,從桌案上拿過那張寫好的摺子,遞給了顧惜朝,然後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斬釘截鐵的說道:“朕需要一個有才能,懂軍事的人替朕鎮守北方,而惜朝你,是最好的人選!”
顧惜朝大驚,他連連擺手道:“這怎麼成?臣初入朝堂,才疏學淺,資歷淺薄,如何能當的起這番重任?朝堂眾臣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其他人自有朕去對付,你只需要說出自己的意願就行!”顏景白頓了頓,又道:“莫非敵人太過強大,惜朝自認為不是對手?”
顧惜朝沉默,良久他才道:“可是,我是叛主之人。。。。。。”
傅宗書謀反之事,雖然顧惜朝是最大的功臣,但他卻也是立場最尷尬的人。他是傅宗書的女婿,深受對方的器重,可以說傅宗書從頭到尾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可最後背叛他的卻恰恰是這個最看重的女婿。
雖然他是皇帝的人,雖然他這麼做可以說是大義滅親,不與叛逆之人同流合汙,但不可否認的是朝堂上的人大多是對他頗有微詞的,望著他的目光是即厭又怕。
所以,顧惜朝的人緣確實算不上很好,哪怕他現在已經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顏景白挑眉笑道:“倒是朕想錯了,我以為惜朝是不在意旁人的言詞的。”
“臣確實不在意。”顧惜朝揚起下巴,道:“旁人的說法與我何干!可是臣不在意,難道官家也不在意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神情中褪去了這些時日的謙卑恭敬,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酒鋪上那個談笑間指點天下,風骨傲然的顧惜朝!
他說的不客氣,顏景白卻並沒有生氣,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歉意,“皆是因朕之故,當初便不應該讓你去的。”
顧惜朝動容,他身子一矮,雙膝跪地,幾乎是有些哽咽的說道:“官家。。。。。。官家。。。。。。顧惜朝此生定不負官家!”
“朕自是信你。”顏景白親自將他扶起,然後輕輕的點在剛剛就被放在他手中的摺子上,道:“而且你放心,不會有人不服你的,因為你將是大宋僅有的幾位異姓王之一!”
顧惜朝大驚,他幾乎是異常失禮的一下子就開啟了那張合起的摺子,摺子上的字他都認識,可是連在一起卻似乎讓他難以理解,最後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其中的兩個字上。
“義弟。。。。。。”顧惜朝喃喃低語。
顏景白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輕笑道:“從此刻起,你就是朕認的義弟,是我大宋的靖安王!”
由一個低賤的青樓妓子之子,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異姓王,如此恩情,他又怎敢輕忘。顧惜朝低眸掩去眼底的一切情緒,彎腰道:“臣定會替官家守好北方,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金人休想南下一步!”
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沒有重量,但一字一句卻是斬金截鐵!
便是一心拉攏他的顏景白也不禁微微動容。
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更柔和了一些,顏景白道:“事不宜遲,明日朕便為你冊封,三日之後你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