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說“真沒想到你這張臉居然還有辟邪的用處”,簡直不能忍。
看到伊吹似乎心情不錯地對自己眨了眨眼,大吾面無表情,撇開臉不去看她。
——有膽子這麼想,你倒是有膽子說出來啊?
當然,事實上伊吹倒是沒想那麼多。
在某個房間裡,伊吹從一個沒了光澤的古舊錫盒裡面翻到了一些私人信件——一般來說,為了保護信主人的隱私,這些私人信件都是不允許被隨意翻閱的。但因為有大吾之前的應允在,工作人員也只好對伊吹的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伊吹一頁頁翻過去,只從面上平靜的表情看不出她發現了些什麼。七封信一一翻過,伊吹最後把信疊成一沓,遞給了大吾。
“我記得索藍斯博士是宇航中心的……應該也算是德文編制下的員工吧?”
“是。”大吾被問得莫名其妙,但仍然應了一句。
“索藍斯博士似乎喜歡收集特殊的石頭?他現在多大年紀了?父母離異?”
見大吾沒有接過信件的意思,伊吹也不強求,轉身準備把這些信件原樣放回書櫃上。她一手隔開破碎的玻璃櫃門,一手託著裝了信件的盒子,慢慢地推進去。
突然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按在了盒蓋上。
“收集石頭的愛好,和……這些,有關嗎?”大吾的語氣聽起來有點鬱悶。
伊吹歪過頭看了大吾一眼,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全芳緣最著名的石頭愛好者就在後面站著呢。於是她忍不住笑了笑。
“看署名,這些應該是索藍斯博士小時候和他的父親之間的私人信件——雖說畢竟博士還在世,隨便看人家的私信有些冒犯,不過……信裡還是寫了些有意思的東西的。”
大吾點點頭,等著伊吹的下文。卻只看到伊吹把盒子往書櫃裡一推,毫不猶豫地轉了個身。
“走吧。”
“……”
——大吾簡直是更加鬱悶了。
塞了錫盒的書櫃旁邊還有一個櫥櫃,裡面擺了很多向尾喵的玩偶。大概是日久的緣故,玩偶雖然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卻積灰頗多。
伊吹從櫥櫃的玻璃外向內看了看,沒有拉開櫃門。
“向尾喵玩偶流行的時間已經很早了吧?”她饒有興趣般上下打量著,“居然還給玩偶穿了衣服——你說這是哪位索藍斯先生的傑作,索藍斯博士,還是他的父親?說起來,我小時候……”
伊吹突然停頓,然後便換了話題接著說了下去:“之前的信上寫,索藍斯博士給他的父親寄了自己心愛的向尾喵玩偶,並且希望他能替自己照顧好它——看起來,這位先生確實很好地完成了自己孩子的心願呢。”
大吾聽得出來,伊吹只是不想談自己的過去所以隨便扯了個話題。他很體貼地沒去拆穿,只是順著伊吹的話接了下去。
“或許當時的確是這樣——但現在,看這些玩偶積灰的程度,恐怕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伊吹嘆了口氣。
“是啊。如果大紫堇已經面臨瞭解散的危機,那麼員工們首先需要考慮的自然是自己何去何從的問題。”
“就像你說的——知道的越多,處境就越危險。”
但不多時,伊吹就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已經知道得太多了。
當年,海紫堇因其對環境的破壞過於嚴重而被迫關閉。而作為公司命脈的海紫堇停產之後,大紫堇公司隨即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機——這是之前便已知的歷史。
而關於大紫堇的這場危機——幾個房間走下來,伊吹終於是整理出了幾分眉目。
最初一個房間裡面放了老索藍斯先生寫給不知道什麼人的、為了遺失楔石而留下的致歉信,其後對面,另一個房間裡面放了七封家書、其間隱隱透露出了其因為工作壓力而被迫與妻子離異的事實。
——配上剛進門的時候貼在樓道口的海紫堇員工守則,伊吹基本可以斷定,海紫堇對待員工的態度堪稱壓榨。
之後,兩個人找工作人員借了備用鑰匙,開啟了幾個因為種種原因而被鎖起來了的房間。
這些房間裡的佈置更加雜亂——顯然是很久沒有人進入的緣故。不知什麼原因,整個海紫堇之中各個房間裡,櫃子要麼倒塌要麼破損——在這間房間其中一個櫃子上,伊吹還找到了一個似乎是被赫拉克羅斯一角貫穿的大洞。
伊吹伸手比量了一下這個洞的直徑,對於這隻赫拉克羅斯的體型感嘆了一句。
“已經遠遠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