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選侍這一胎兇險的很,能不能生下來,還不得而知。
給淑妃的值夜的,也不止鬱偆一人,幾個人在一處,倒也不容易睡著。
“來人!”
連同鬱偆,所有人都站起身來,鬱偆拉開床幔,“娘娘。”
“給我更衣,我要去看看秦選侍。”
淑妃似是剛剛驚醒,目光如炬,盯得鬱偆頭皮發麻。
幾個侍女連忙拿了衣服首飾,給淑妃更衣。
淑妃只讓人給她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別了支珍珠簪子,便要去看秦素。
張嬤嬤在後頭拿了件披風,“娘娘,您慢點,這夜裡天冷,再披一件大衣裳。”
還沒到產房前,便聽一聲嬰啼劃破夜空。
淑妃腳步一駐,招了人,道:“先去看看,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這孩子既然生了下來,哭聲還這般響亮,淑妃便安了心,她披了外衣,讓人扶著她,慢慢地往產房走去。
鬱偆面上帶喜,跟其他人一道恭喜淑妃,可這心裡,卻像是被捂了塊冰塊似得。
等到了產房前,淑妃坐在隔間,等著產婆將清洗好的初生嬰兒抱來。
那產婆就像是抱著一個聚寶盆,別提多小心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秦選侍生了個皇子。”
淑妃早已聽人稟告過,只看了那小嬰兒一眼,便讓人將其抱回秦選侍身邊。
“好在這皇子無事,秦選侍也算是立了一功。只是來不及準備奶媽子,還得讓秦選侍勞煩幾日。”
一旁的嬤嬤向淑妃行了一禮,便進去給秦素傳話。
淑妃看向一旁的宮娥太監:“可有去稟告陛下?”
“已經派人去了,只是還沒有回話。”
淑妃眯了眯眼,緩緩起身,“那咱們便讓秦選侍好好休息吧,等明天天亮了,再去看看她君恩盪漾。”
夏昭容一直守在這裡,如今聽了淑妃的話,立刻上前伸出手來,讓淑妃搭著她的手走。
鬱偆向產房的方向看了看,這心越發冰涼,可她面上卻半分不顯,笑得越發真誠。
淑妃回了寢殿,眾人又得給淑妃重新梳洗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矇矇亮,淑妃也睡不得了。
宮內添丁,怎麼都是喜事,可今上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欣喜,只派人送了些東西給淑妃,讓淑妃悉心照顧皇子,這話裡話外,都沒有提及秦素半個字。
是了……這秦素是從昭陽殿裡出來的,如今這今上,打心裡厭惡一切與昭陽殿和東宮有關的人和事。
淑妃按著規矩給秦素置了禮物,其他的妃嬪也按著常例將禮物送到淑妃手裡,再讓淑妃看著辦。
鬱偆和寧昭容將這些東西都清點完畢之後,淑妃將人將這些都送到秦選侍哪兒。
“張嬤嬤你也跟著一道去,她們兩個年紀輕,不好進產房,你到時候進去看看秦選侍現在到底如何。順便,將尚宮局送來的那兩個產婆,一道帶去,看看合不合用,要是不合用,再著尚宮局的人去尋。”
一行人,帶著許多事物,浩浩蕩蕩的往往秦選侍那兒去。
秦素尚在坐月子,下人代為謝過也就行了,等張嬤嬤進去見過秦素之後,鬱偆她們兩手空空的便回去了。
因昨晚值夜,鬱偆要回去補覺,她剛掀了簾子進屋,就見嚴彩嬪從床上起來。
“回來了,桌上有吃的,你先吃兩口。”
鬱偆搖搖頭,道:“我不餓,你怎麼還沒起。”
“咳咳……昨個兒吸了幾口冷風,有些咳嗽,就跟張嬤嬤請了假,休息幾日。要我說啊……秦選侍這孩子算是白生了,這皇子也不知要便宜了誰?”嚴彩嬪老神在在地道。
鬱偆給嚴彩嬪倒了一杯水,親自遞到嚴彩嬪床邊,“這話怎麼說?”
嚴彩嬪喝了一口水,讓鬱偆附耳過來:“東邊的鳳藻宮裡,住著一位賢妃,那位……可是到現在都沒生下個一兒半女。”
鬱偆眼皮子一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難怪所有人都對秦素那麼冷淡。原來……秦素只不過是被人借個肚皮。
可這樣,秦素也太可憐了。
“可為什麼,不直接將秦選侍安置在鳳藻宮裡?”鬱偆狀似無知地問道。
“那位又沒有生產過,哪懂得照顧產婦。我呀,也就跟你說那麼多,其他的你自己想去。”嚴彩嬪又咳了兩聲,掩嘴喝水。
鬱偆接過空杯,呆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原來……生了兒子,也不是最保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