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細細的手指,往鬱偆站的地方一指。
“憑什麼我不能吃?她也不過是個和我一樣的宮女,她能吃得,憑什麼我就吃不得?”
鬱偆倒是有些佩服這姑娘的膽氣。
這姑娘一說話,鬱偆也想起來這是誰了,這不是那位笤帚姑娘。
“唉喲……瞧你說的這話,少往你臉上貼金,你能和她比?自個兒嘴饞還賴別人,怎麼不把你自己的舌頭吞下去?”老媽媽拿腔作調,上手就要撕那丫頭的嘴。
夏昭容按了按額角,道:“別廢話了,要是驚動了娘娘,有你們好看的。既然這丫頭不服氣,媽媽也別教訓了,等明個兒,我稟明瞭娘娘,讓娘娘拿主意。”
聽到“娘娘”二字,那丫頭才知道怕,要是真讓淑妃知道,這長春宮她怕是待不下去了。
但那丫頭的脾氣,還真有些犟,她掃了一眼在一旁熱鬧的小宮女,大咧咧地叫嚷道:“那梨子可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我不過是最後一個吃的,這才落到了你眼裡。”
那位媽媽見這越發不像樣子,捂了那笤帚姑娘的嘴,道:“拿繩子來,給我捆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倒底是沒來得及,還沒將那笤帚姑娘捆住,長春宮裡,專職管理宮女的管事嬤嬤便來了。
因天色已晚,不便打擾淑妃娘娘,那管事嬤嬤便將有錯的宮女都關了起來,等明天再發落。
就連鬱偆也沒落著好,誰讓那被吃的凍梨,是淑妃賞給鬱偆的。
等著一干人都散了,夏昭容冷冷地道:“那個丫頭倒是問得好,憑什麼?哼,憑什麼?”
鬱偆看著腳尖,小心翼翼得問道:“昭容……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了,還不是有人看不慣我和阿寧,拿著你做出頭楔子。”
夏昭容看鬱偆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便解釋道:“不過是個梨子,娘娘隨手賞的,根本就不值當鬧起來。如今唱唸做打地鬧了這麼一出,娘娘怕是不得不知道了……”
鬱偆試探著問道:“你是說……那位媽媽要是沒有喊開,是不是?”
“噓……知道便成了。那幾位怕也是被人給誑了。”
鬱偆前幾天還感嘆好人多呢,這就遇上壞人了。
☆、第014章
第二天一早,鬱偆穿戴整齊,等著夏昭容的指示。
夏昭容對著鏡子,緩緩地描著眉,拿手指沾了點胭脂,點在唇上。
“你先坐著,今個兒逢五,娘娘得去向皇后娘娘請安。等娘娘回來的時候,怕是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你在房裡安安心心抄經,等著娘娘有了決斷,自會有人來宣你。”
夏昭容妝色濃豔,也讓自己顯得更老了一些。
夏昭容用那沾了胭脂指尖,往鬱偆眉心一點,道:“今天教你一樁事,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得先將自己收拾妥當,讓自己舒坦。至於別人怎麼想,那是別人的事。”
鬱偆像是第一次認識夏昭容一般,呆愣愣得掀了簾子,目送夏昭容出門。
這宮中的女子,將最美好的年華都留在了這裡,又慢慢老去,若是再不對自己好點兒,那真是白活一場了。
可一出了這門,夏昭容又變回了以往的模樣。
鬱偆抄好了經書,便搬了凳子坐在炭盆前改衣衫。宮裡統一發的衣裙總有些不合身,要改改才合她自己的心意。這大冬天的,她是一點都不想出去,屋裡暖融融得,不知比外頭舒服了多少倍。
寧昭容在伺候完淑妃娘娘早膳之後,便提著食盒,來給鬱偆送飯。
等著鬱偆將飯吃好,便開始數落鬱偆。
“昨天我才離了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她們是沒將我放在眼裡。按說這新晉的宮女,在這宮裡呆了也快有兩個年頭了,怎麼還這樣沒規矩!你也是的,那是娘娘賞給你的,怎麼就進了別人的肚子,真是氣死我了。”寧昭容脾氣急了些,可說這些也是為了鬱偆好。
這樁事情還沒到淑妃娘娘耳朵裡,與鬱偆親近的兩位昭容,就已經想著,怎麼才能讓那些個糟心的人,徹底離了長春宮。
“夏昭容跟我講了,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是,這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可要是傳到了娘娘耳朵裡,那這小事也成了大事。”寧昭容沒好氣地道:“也是我拖累的你。你還太年輕些,不知道這宮裡有些人,心思深得很。別人有點風吹草動,她都能在自己心裡拐個八拐。”
坐到寧昭容這個位置,再想往上升,就得熬資歷。沒到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