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了——古往今來,如果要搞一個#最苦逼職業#排行榜的話,那麼“太子”這一職業絕對名列前茅。
橫向來說,太子難為在什麼地方呢?做的差了不行,沒有威懾力,服不了眾;做的好了不行,太得人心了,容易遭到皇帝的猜忌;做的不好不差了,說得好聽點叫無功無過,說的不好聽點那叫“有你沒你都一樣”……
縱向來說,歷朝歷代以太子之身登基做皇帝的少之又少,而往往倒在奪取帝位路上的太子們,下場往往也不見好,壽終正寢似乎都是最理想的狀態。但誰知道這壽終正寢是不是真的壽終正寢呢?
太子徒昇,元后所生,永寧帝的嫡長子,身份在諸皇子中最為尊貴,六歲起即被冊封為太子,如今已有十六年。
在推崇嫡長子繼承製的大環境下,徒昇本身又根正苗紅,禮賢下士,頗有賢名,可以說是最完美的繼承人了。前提是雄獅未老,幼獅便嶄露頭角,這無疑是對雄獅的挑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當然了,現如今東宮鮮花著錦,一團錦簇,似乎絲毫看不出在平靜無波湖面下是怎樣的波濤暗湧。也是,永寧帝還只是對太子起了忌憚之心,想要廢太子也並非一蹴而就的,而且還與江山社稷息息相關,得徐徐圖之。
分化黨羽,拉三打一。
前者很好理解,畢竟一個籬笆三個樁,拆了樁何愁籬笆還能穩當;後者裡,“三”代表的就是其餘三位皇子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為了皇位首先得把太子拉下馬。
最後再有永寧帝統攬大局,羽翼未豐到能與永寧帝抗衡的太子,漸漸所能做的只有做困獸之鬥,最後落個黯然謝幕的下場。
這就是顧青在穿越之初,整合各種資訊後得出的結論,啊呀呀,真是四面楚歌啊。
說得好像顧青真的為此很苦惱一樣。
當時擺在顧青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在永寧帝廢除他之前先發制人,或造反或溫柔的請永寧帝禪位麼。這是一條很正向思考的路,也就是說留給顧青的時間不多,而他還得有困難要上,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另外一條是在永寧帝廢除他之前先發制人,自己先把自己廢了。這是一條很逆向思考的路,也可以理解為“退一步海闊天空”,再然後以退為進,徐徐圖之。
對顧青來說,這兩條路都很有趣,前者更有挑戰性,後者更有趣味性;前者見效快,後者時效長。
至於顧青是怎麼選擇的呢,分四步。一:找一張紙把它裁成兩半,二:分別在兩張紙上寫上大寫的一(壹)和二(貳),三:團成一團隨意丟在桌子上,四:選一個。
咳咳,總結成兩個字,那就是抓鬮。
至於選擇的結果很明顯了,顧青自導自演把自己摔殘了,順便還無差別的坑了除太子黨派外的所有黨派,連後宮都不能倖免,誰讓元后早逝而且查來查去仍舊一團亂麻呢,所以大家就只能一起遭殃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顧青這一摔不可謂不壯烈,以至於東宮新開闢的私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滿,其中數感情最複雜的永寧帝的貢獻最大。
用一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來說,在太子還沒有變成永寧帝眼中的“蚊子血”/“白米飯”前,被他寄予厚望的太子仍舊是永寧帝眼中的“硃砂痣”/“白月光”。
更不必說,太子如今儼然是受害者,而查來查去迷霧重重的線索更讓永寧帝心生忌憚,這忌憚無疑就化為了無差別的攻擊。
如此一來,太子就被永寧帝自動劃歸為“僅剩的淨土“,需要悉心呵護,需要盡心澆灌……顧青被他自己的想法小雷了下,他低下頭對上了徒澤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他對小傢伙笑了笑,小傢伙也跟著咧開嘴笑開了,露出他還沒有長全的米粒牙。唔,人家可是個有齒之徒呢。
更衣回來的太子妃目睹這一幕,儘管她臉上還保持著端莊的微笑,但內心其實是崩潰的。
自從半個月前太子墜馬,接下來發生的一樁樁事,都像是脫韁了的野馬般,撅蹄子亂跑,還根本就停不下來。至於現在,野馬直奔著懸崖跳下去了,不,是被太子爺一句震天雷的話給震下去了。
用更時髦的話來說那就是,太子妃心裡有一千頭草泥馬飛奔來飛奔去。
徒澤先發現了太子妃,興高采烈的揮揮小胖手:“嘎?”
顧青深遠的目光籠罩過來,太子妃七上八下的心頓時有了著落,迷迷糊糊的還想著太子爺的臉好像只有巴掌大了。
……
翌日,南書房。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