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兔子,”朝倉葵提到兔子那兩個字的時候,眼神晶亮亮的,“我們做成兔子的吧?”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尤其背後的主人還是朝倉葵,真田弦一郎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於是,朝倉葵笑得更開心了,口中認認真真地解說:“其實兔子也不是很難做,只要把它做得Q一些,細節方面就不用考慮那麼多,我先做一個給你看下,哪裡不明白你就告訴我。”
真田弦一郎點頭表示明白,下一刻,朝倉葵就拿起一團麵粉熟練地做起了兔子的造型。
這個人真的很喜歡兔子的東西,真田弦一郎看著那雙動作靈巧的手暗暗想道,視線往上移,朝倉葵的表情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專注。而那張總是笑著的臉,突然正色起來,露出了五官的精緻。
真田弦一郎也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打量過朝倉葵的臉,偏偏被打量的人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讓他不由放了越來越多的注意力在裡面,以至於對方後來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入耳中,直到低著頭的人抬起臉,才帶著倉皇的心情別開臉。
真田弦一郎的動作轉的太快,落在朝倉葵的眼裡就有點兒奇怪,便睜著眼看過去幾眼。後者被她看得越來越不自在,便低低地乾咳了一聲,朝倉葵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兔子已經做好啦,這上面幾處做好的話,”真田弦一郎繃著臉低下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一看過去,“基本就做成功了,你試試?”
“嗯。”
但是真到動手的時候,真田弦一郎覺得怎麼做都是越做越錯,其中的難度比他挖掘一個新的球技還要難上百倍,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很嚴肅。
過了一會,桌面上躺著一團胖嘟嘟的圓球和一截貼著圓球尾部的小棍子,而圓球的頭頂貼著兩團扁平幾乎要碎裂的小圓餅。
怎麼看都是一團不明生物,朝倉葵忍住笑意,轉過頭,身邊的男生整個人繃直地站在那,雙手還維持著鬆開麵糰的動作,視線則盯著那一團看得很認真,似乎在為自己的手藝懊惱。“我第一次做模型的時候,做得比你還糟糕。”
好像看上去還有點兒可憐的感覺?朝倉葵彎了彎眼,湊過去和他靠得近了一些,同時指著上面的一部分軀體道:“這部分做得挺好的,其他那些再做得細緻一些就會好看很多,再做幾個試試嗎?我們一起做。”
“好。”
這一次,真田弦一郎每做一部分,朝倉葵都會先他一步做好給他當示範,並且在他做好之後停下自己的,過來幫他做些小小的糾正。因此,一隻兔子做下來,兩個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些接觸,這讓真田弦一郎的神經一直保持在一個高度的緊繃中。
“你看,這隻就做得挺好的,”朝倉葵把他剛出爐的兔子放到掌心看了看,又把攤開的手挪到他面前微笑著說。“是不是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難?”
真田弦一郎被她這個顯得有些親暱的舉動嚇得一愣,隨即垂下眼低低地應了一聲。
“所以,真田君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朝倉葵把手裡的餅乾放到了旁邊的烤盤裡,“那麼,我們繼續努力吧,我看到有好幾組的同學都把模型做得差不多了。”
最後,這節家政課,真田弦一郎終於交了一個不是擦邊球的成績,這讓幸村精市在旁邊羨慕地感嘆他遇上了一個優秀的搭檔。
優秀的搭檔……真田弦一郎摸出一塊餅乾咬了一口,他知道的朝倉一直是個很優秀的女生。目光瞥到掛在牆上的網球袋,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你又鬆懈了,真田弦一郎。
到了週末的縣大賽,網球部的部員在比賽前十分鐘集合。
立海大作為全國大賽的常客,又有冠軍的名聲在外,聲援隊的氣勢一直是其他學校所不能比擬的,即使是預選賽,也是人滿為患到處充滿了高音的加油聲。
真田弦一郎壓著帽簷走出了被加油聲包圍的比賽場地,來到自動販賣機前,發現常喝的那種飲料沒了,而別的飲料比他口袋裡準備的硬幣多了一枚。
“硬幣不夠嗎?”真田弦一郎意外地轉過去,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人確實是朝倉葵,看到他轉過來,對方衝他很是開心地笑了,這種開心很像他們第一次遇上的時候,對方聲音裡透出的那種雀躍。下意識地往她後面掃了一眼,果然還有一個人,是書道社的宮本綾子。
“真田君喝哪一種?橙汁的可以嗎?”真田弦一郎沒有回答,朝倉葵走上前幾步,朝販賣機裡連續投硬幣,然後響起“咚咚咚”的幾聲,彎腰從裡面拿出三罐飲料,並將其中一罐塞到他懷裡,“比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