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們可以自己練習的!”
…………
“學生”一面倒的支援,大有群起而攻之把她按倒送回宮裡的趨勢——雖然這不可能——被搶佔先機的北冕座眼角一跳,隱於面具後的瞳顯出少許的怒意——僅有南冕座一人看得見,卻礙於訓練生在場不得發作,嘆口氣揉揉額角:
“你故意挑這個時候過來的吧?”
斯特芬妮毫不客氣的揪住對方的手臂:“對啊我就是故意的,快點滾回去吧躺著吧!有爺在不會有事的你個病號。”
“沒事的弗碧雅大人!回去休息吧!”
“一定會讓大人看到我們的修行成果的!”
訓練生中個頭最為高大的男孩兒拍著胸脯,大聲保證著,立時大片的應和。
再不合作也沒有意義了吧?提納奧嗎……果然金牛座教出來的孩子,都是這麼麻煩。
弗碧雅看著周圍訓練生“你不走我們不訓練”的模樣,再看看身邊顯然知道自己為何而拼鬥、卻毅然將自己從無止境的工作中拖出來的好友,只得在心底苦笑。
“好吧好吧……那麼走之前請容我囑咐一句,可別興致大發的禍害了這群孩子啊。”
“我不是螃蟹。”嫌棄似的揮揮手,斯特芬妮領著圍在身邊的訓練生開始了教學之旅。
弗碧雅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轉身踏上回宮的路。
精神少許放鬆後,多日積累的疲勞瞬間上湧,衝得眼前一陣眩暈,險些沒能站穩。幸虧此刻十二宮空空蕩蕩,走在綿長的階梯上有些異樣也無人察覺。
——我……原來已經逃避那麼久了嗎?
弗碧雅扶著石柱站在巍峨的天蠍宮前,看著宮殿上方的天蠍標誌,面具下的神情隱約透出自嘲的悵然。
兩個月。弗碧雅沒有踏入天蠍宮,已然兩個月之久。
第八宮本是弗碧雅來慣了的地方——不論她與候補的斯特芬妮為一見如故的摯友,與八宮真正主人更是青梅竹馬。記憶中儘管卡路狄亞是第八宮的主人,但由於斯特芬妮與偶爾串門的笛捷爾與她的存在,蠍窩的擺設向來簡單利索一清二楚,不會教第九宮宮守為個人衛生而頭疼不已。
記憶中的天蠍宮從不缺少人氣,即便守護者不在,亦能感知到主人熾熱氣息的殘留。
此刻,向來吵鬧的蠍窩反常靜謐著,與其他無人宮殿那般死氣沉沉。
弗碧雅緩步走進一直以來拒絕進入的、死寂的第八宮,在空蕩的客廳中略作停頓,腳步一錯拐入了內裡的臥室。
這是弗碧雅記憶中第一次,沒有為了卡路狄亞鬧騰的心臟踏入天蠍的居所。
視線所及,寶藍捲髮的青年躺在屋內唯一的床上,身下墊著厚厚的軟墊,蓋著柔軟舒適的被褥。好似完全的熟睡,那張永遠鮮活笑著的臉,此刻卻是黯淡了色彩。弗碧雅深知天蠍的警覺與領地意識,常人若是如現在這般接近他——哪怕是她或是那隻偽蠍——,他定然立刻醒轉,而非此刻的沉眠。
眼前又是一陣模糊,弗碧雅眼簾半闔扶住冰冷的石牆防止摔倒。她摘去冰冷的面具,一步步踏著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的接近毫無知覺的、已然沉睡兩月之久、期間從未清醒過的天蠍。
身體重傷可緩慢調養,對醫術略有涉及的弗碧雅自認可以勝任起天蠍療養期間的飲食。可悄悄進行精神探察的結果卻讓她心中冰涼——靈魂若即若離,不知能否確實逃離冥府。之後一直保持這等狀態。自我逃避著的偽瓶將天蠍的安危全數交於南冕座的友人後,便再不問津第八宮。
“……喂……你不是號稱最有活力嗎?我的大少爺。”
弗碧雅走到床邊,苦笑著緩緩在床沿坐下,伸手撫著天蠍蒼白消瘦了的臉頰。比平日要低得多溫度清晰的從指尖傳來,弗碧雅邊起身將厚實的被褥給卡路狄亞捂實,邊小心的握著他幾乎碎裂的右手,把自己的小宇宙傳送過去,傳遞著點滴溫暖:
“也就這種時候……你才會這樣安安靜靜的吶?”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要浪費掉多少時間來照顧你啊?”
“我的大少爺,你總該明白這時候情況緊急,容不得你繼續惡作劇開玩笑吧?”
“……不是討厭我戴面具嘛?我已經拿掉了……”
有些恍惚的弗碧雅像是開啟了枷鎖,被刻意壓抑的情感和話語藉著這個意識迷糊的當口兒,斷斷續續的、毫無邏輯的一股腦兒甩了出去,沒有絲毫剛才“溫和可靠的指導員”的形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