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低沉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迎合屋外涼風帶起的沙沙聲,清清冷冷。
“真該去問問希珀斯,最近是不是又在摸魚。”
打趣式的言語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搖搖頭將垂下的髮絲撩到旁側,“總是走神心神不寧的……總不會是要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剛說完這句話,帕媞婭瞬間掀開被子下地。
……然後一個人就這樣“嘭”地一聲掉在了餘溫猶在的大床上。
“……”很好看來以後絕對不能把猜測說出口。
站在床邊的帕媞婭按下突突直跳的青筋,上前一步打量起闖入自己臥室的……魂。
沒有錯,這個異常失禮直接闖入她人臥室並且還直接搶佔了少女床鋪的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魂魄,遍體鱗傷的魂魄。
寶藍色的長卷發沾著暗紅凌亂的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汙濁的血跡與汗液,雙眼緊閉,嘴唇抿緊,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殘破不堪的衣衫已然無法遮擋健美身材上密集到讓人驚恐的傷口,鮮紅的液體極其緩慢卻毫不停頓的流下。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人的心臟部位竟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灼熱的氣流一波一波振盪開去。
這是什麼情況?先不說這小子的小宇宙已經是第八感的程度……這不是天蠍座麼?
帕媞婭的神情自淡然變成了詫異,但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這個傢伙的靈魂正在不斷的消散,明顯就是力量不足以維持魂體平衡。她當即捉住青年的右手,將自身的小宇宙以最為溫和的方式注入那個已經開始淡化的身體裡。
“唔……”壓抑著痛苦的低呼自青年口中溢位,然而那隱約的身形卻是逐漸清晰。
好燙。帕媞婭皺著眉抽回手,低頭看看手上泛紅的接觸部位,短短片刻便已經出現了不少燙傷,素白的眸有些凝重的打量著臉色仍然糟糕的男人。
這個小子是魂體,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身體問題?而且還是心臟這種要命的部位,這種高溫正常靈魂根本負擔不起啊。而且……他根本不是這個地方的人吧?
帕媞婭一下子有些頭疼。
世界孕育法則,法則平衡世界。世界為非神祇的存在都安排了命運線,常人是無法憑藉自身力量脫離這條線路的,而一旦脫離,法則就會根據情況做出適當判決。
比如,一個人因為意外穿越了時間軸,假設去到了未來、或是回到了過去,而這個不在命運線所安排的範圍之內,那麼法則就會對這個人做出“否定”判決,抹消其無關的記憶送回該去的地方。
一般來說,世界也不會安排出這種亂穿越時間軸的命運,這對世界是極大的負擔。但神祇是其中的不確定因素。神祇本身是法則的代表,自身就屬於法則的一部分,只要不動盪大的命運線,不做出自己職責外的事,即可以做出小範圍的修改命運。穿越時間軸的情況多數會有神祇插手,而這在法則允許的範圍內,因此一旦牽扯到神祇相關,世界就會迅速對命運線進行小範圍修正。
這小子是受傷的天蠍座那麼佔她床的事情她也就暫時緩緩不予計較了,但是……
帕媞婭看著一臉痛苦的寶藍髮青年,睡眠不足的疲憊感讓她揉著突突直跳地太陽穴長嘆。
沒有神祇會中二到把一個聖鬥士送回神話時代這種——史書上如同金燦燦聖經般神聖實則黑的比墨還濃用多少水都沒法稀釋出一點清白——的地方來吧?除了是外來時空的也沒辦法解釋了。而且法則居然沒有直接抹殺這小子的存在……那就只可能是,這小子是從平行時空過來的,而這裡也存在同源靈魂了。
也就是說……這小子是未來的天蠍座黃金聖鬥士。
……
所以那邊那個時空是怎麼了天蠍座怎麼會出現那麼嚴重的靈魂問題?
“這裡是……”
就在帕媞婭已經快被一系列突發狀況搞得青筋又要爆起的時候,好受很多的卡路狄亞終於睜開了眼。
他清楚的記得,在把笛捷爾的摯友尤尼提送上冰原回到海皇神殿後,他就被笛捷爾的招數給封凍了起來,之後出現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吸過去,在一個黑暗的地方和同樣被吸過來的笛捷爾失散,猛地似乎到了地面。
昏暗的光線讓卡路狄亞一下子沒能認出自己到底在哪裡,但卻可以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事物抓著他的右臂。戰士的警覺性讓他立刻反應過來身邊有人,卻苦於太重的傷勢無法做太大的動作,只能費力的側過頭。
“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