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足足成年男子大腿那麼粗細的樹幹繞著一圈,頂上削的尖尖的,隔幾根中間還留著些黑黝黝的洞口,寨門兩旁豎著箭塔模樣的小房子。是個防禦力成熟的寨子。
箭塔上一個腦袋時不時往外張望著,小石頭熟的不得了,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惦記的小青梅海棠,見海棠一直在等他(們)回來,小石頭心裡就跟過年放花炮一樣噼裡啪啦,他趕緊朝海棠用力揮揮手大聲叫“棠棠!”
海棠應聲一看,嬌俏的小臉蛋歡快地笑起來,揮手也叫,“阿湛哥哥!”
小石頭:……
吳瑜等人怕傷了小傢伙臉面憋笑憋的辛苦,打發了小丫頭先回家省的小石頭面上過不去。巴童倒無所顧忌哈哈大笑起來,小石頭怒目而視,巴童還不自知,朝他做著鬼臉,笑話他單相思。
小石頭臉皮漲得通紅,忍耐著跟著大夥兒走到大廳,才和幾個趕著回家的告過桑湛回去了。走之前還狠狠剮了巴童一圈,眼裡分明含著委委屈屈一包淚,把巴童看的心裡發虛,朝主子巴巴地望了一眼,得到點頭應允之後巴童這才追著跑了出去。
人去了大半,原本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廳一下就空了下來,桑湛請布衣公子上座,沏了杯茶水請他喝。
布衣公子撩了袍子坐下,面前一杯清茶看也沒看,冷淡地道:“說罷。”
桑湛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和和氣氣地說:“公子不用太在意,我們就隨便聊聊。敢問公子大名?原先在哪高就?怎麼會想著到青山城來呢?”
“你問的可一點都不隨便,”布衣公子刺刺地笑,也不扭捏,利索回了:“在下鄭書畢,原本在翰林院打打雜,談不上高就不高就。至於為什麼會到青山城,自然是受了指派才來的。”
桑湛不以為意,“鄭公子您上任前可有打聽過青山城?”
“有什麼好打聽的,不過一山一河幾處人家,”鄭書畢隨意攏攏袖子,垂著眼注視著腰間的玉佩,忽而語氣一轉,“不過聽聞青山城民風剽悍,尤其是城北有一青山寨霸著官道,專以□□擄掠為生,該不會就是這兒吧。”
怎麼皇城來的人說話都這麼難聽!那個姓李的也是,這個姓鄭的也是,什麼鳥地方!大家都是脾氣急的,一點就著,桑湛抬手壓制住身後一眾蠢蠢欲動,語帶警告地回:“傳聞多半誇大其詞,隨便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鄭書畢不說是也沒說不是,銳利的眼神從一張張淳樸的兇惡的臉上劃過,目光沉沉,隱隱含著利刃似要把人剮下幾層肉來,氣氛突地降至冰點。
“桑湛,我餓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鄭書畢和吳瑜等人皆是一愣,順著聲音往門口看去,想看看是哪個沒眼色的。
那沒眼色的雙手抱胸站在門外,一雙鳳眼斜斜吊著,頸側硃色一塊月牙晃眼的扎人,正是在桑家暫住的李善鴻。見一群人都一致地著向自己,李善鴻面上洩出些惱怒,“傻站著幹嘛,你爹餓了,還不趕緊回去做飯!”
桑湛恍然,趕緊哦了兩聲,起身朝鄭書畢鞠了一躬,“鄭大人,有時候所見所聞都不一定就是事實,還需自己多加感受才是真的。桑某也不多留您了,稍後就派人送您進城,不必擔心。”
不待鄭書畢回話,桑湛給吳瑜丟了個眼神,撇下一撥人就這麼出去了。
被撇下的一夥:……
桑湛快步走到李善鴻面前連連道歉,“對不住啊李公子,有些事耽擱了,我們這就回去吧,中午你想吃什麼?蘿蔔燉肉怎麼樣?”
李善鴻嗯了聲,眼神輕飄飄掠過廳裡坐著的人,隨口問道:“這人哪冒出來的?”
“這是新上任的青山城太守鄭書畢鄭大人,來暗訪民情的。”桑湛胡謅幾句,並不在意。李善鴻目光一轉,又指指寨門口走進來的幾個人,“那這幾個呢?”
寨門口走進來三個身著戎裝的軍爺,腰間挎著把冷冰冰的腰刀,目不斜視一步步走的鏗鏘有力,寨民不敢上前攔他們,自覺抄了身邊的傢伙,慢慢圍了上來。
三位軍爺停在了離桑湛不遠處的空地上,桑湛認出最前面那位是太守府當差的宋捕頭,平日裡和青山寨素不來往,見他出現在此,便知道為的只會是他們邀鄭大人上山的事了。
還沒待桑湛迎上笑臉,宋捕頭chua的一聲亮出了腰刀,目光炬炬,“擅自扣留朝廷命官,識相的放下武器跟我回去候審。”
桑湛臉色冷了下來,“我們一向本分守紀,只是請鄭大人喝喝茶歇歇腳罷了,何來扣留一說?”
宋捕頭並不多說,朝桑湛身後走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