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子恪,而子恪一臉平靜的樣子,想來不比他們交情要淺,心裡一時暢快:“好!想不到我們三人竟有如此緣分,今日若是有酒,定要不醉不歸。”
翟風捋了捋花白的鬍子,和子恪對視一眼,忽然手腕一番,牢牢把住了蘇凌景的脈。
蘇凌景一時不察,待到發覺時翟風已然鬆手,有些為難地叩了叩座椅扶手,嘆道:“逸之,這……”
蘇凌景看向翟風搖了搖頭,翟風會意,只道:“經脈俱斷,幸虧你醫術不差,手經倒是恢復了五六成,不算太壞。”
子恪道:“能醫好嗎?”
翟風沉吟:“醫是能醫,”翟風指著蘇凌景道:“不過,得要他配合。”
子恪看向蘇凌景,目中似是責問,蘇凌景頭一次覺得心虛,別開目光道:“自然是配合,我還要和你們把酒言歡呢。”
“哈哈,那就好說,蘇小友,上次你下山前留下的那副殘局可是困擾了老朽我好多年啊,此次再見說什麼你都得給我解開。”
這翟風醫術卓然,卻是個老棋迷,只可惜棋藝不精,當年蘇凌景和翟風能成為忘年交,多是拜這手談所賜。
蘇凌景見翟風舊事重提,知他有意岔開話題,也介面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子恪見天色不早,命人擺了飯,對他們道:“先用過午膳吧,我午後還有些奏章要批,便不陪你們了,下午自是有時間讓你們下棋。”
二人點頭同意。
午膳過後翟風見子恪走了,倒沒提下棋的事,只拖著蘇凌景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還中了毒?”
蘇凌景無奈的笑笑,神情有些蕭索:“當年太過自負,一時不察著了道,還能解嗎?”
翟風卻似有些難以理解:“這毒於你並不罕見,只怪你自己不及時解了才叫毒根深種,我聽子恪說你失蹤了整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凌景卻遙遙頭:“這個日後我再細說,前輩,這毒如今還能解麼?”
翟風倒也不強求,只道:“怕是有些麻煩。”
蘇凌景道:“怎麼說?”
翟風道:“毒根深種,沉積多年,先得把你體內的毒素引發出來,再行解毒,這毒積了這些年,一旦毒發,定如洪水猛獸,比之當時痛苦百變,對了,你的關節之處是不是偶爾還會有銳痛之感?”
蘇凌景點頭道:“是,若是長時間端坐,關節之處便就銳痛難當,不過,我能忍受。這毒……若是能根除,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便就罷了,此生此命,天意如此,也沒什麼可強求的。”
翟風不想蘇凌景竟看得這般開,有些不同意:“老頭子我活了這些歲數仍覺不夠,你年紀輕輕,怎麼就這樣淡然棄世?對了,當年你說要達成的願望,可實現了?”
蘇凌景聽他這麼說,不禁想到當年與他煮酒研棋時曾許下盛世安瀾的豪言壯語,不想他會這麼問,蘇凌景微微一笑,答道:“有人替我實現了。”
翟風一愣,旋即領會,想到白日裡他遞給他的眼神,不想蘇凌景也有懼怕的人物,笑道:“哈哈,好啊,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死了!”
蘇凌景也點頭道:“是啊,我不能死,我還沒看夠這盛世安瀾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共宿一榻話天下
夜露中宵,燈花漸瘦,已是月上中天。
子恪批完奏章,從案前抬起頭,凝眉看了看窗外微涼的月色,似是想起什麼,低聲喚道:“阿桓。”
阿桓此時就隨侍在殿外,應聲而來,子恪潤墨走筆寫了幾個字,將紙籤遞於阿桓,吩咐道:“你去查一下正德三十三年到三十五年間蘇凌景去過哪裡,做了什麼。”
阿桓接過紙籤點頭應命,待要轉身離去,卻聽子恪又道:“悄悄地查,不要讓他知道。”
阿桓無聲嘆息,應了聲是便出去了。
子恪靠在座椅上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想到白日裡翟風的欲言又止,心緒重重,了無睡意,披了件狐裘信步出了書房,他遣了眾人獨自在宮中隨意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宸朝宮,長長的宮階延伸在夜色深處,在這深寒的冬夜顯得空曠而寂寥,宮燈明明滅滅,被風吹拂著打下影影綽綽的影子,月色很好,清冷而明亮的映在殿前的水磨石階上,子恪抬頭看了眼月色,想到此時蘇凌景大抵已經睡了,舉步往回走去,剛轉過迴廊便聽見有低低的琴音傳來,錚錚琮琮似是隨意撥弄,卻如珠玉一般落在這清冷的夜裡,格外清晰。
子恪循聲而去,見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