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名侍女便端上一碗精心熬煮成的熱粥。
“吃了。”
順從地一口口含下侍女送上來的熱粥,待他吃完,侍女馬上端上一碗湯藥。
“喝完。”
皇甫笑禪聽話地將湯藥喝完。
閻魔旱魃滿意地看皇甫笑禪將粥和湯藥全吃了喝了。“再休息一下。”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
“嗯?”
“我…我想沐浴……”可能是發燒的關係,身上的異味和黏膩感令他覺得不舒服。
正想能不能請人幫他準備水讓他沐浴時,忽感一熱息貼近,疑惑之際,身體突然騰空。“啊?!”騰空的感覺,皇甫笑禪下意識地緊捉住身邊的東西好穩住身子。
等清楚發生什麼事時,皇甫笑禪發現自己的手正緊緊地勾住閻魔旱魃的頸子,與人之間從未有過的親暱動作,皇甫笑禪登時覺得尷尬,羞窘地微紅了臉。“你……”
“不是想沐浴。”
“是…可是我……”
“怎麼?你認為以你現在情況有辦法去嗎?”
以他現在情形確實不易。可是……
慣性霸道,不等皇甫笑禪拒絕,閻魔旱魃己抱著他越過層層華幔,走往浴池。
水流聲,熱氣漫漫,氤氳飄渺。
黑石砌成的浴池,寬闊華實。
將皇甫笑禪放落在池沿石上,閻魔旱魃未打算離開,反而寬衣解帶自行先入水池。
“嗯?”入水的聲音,皇甫笑禪臉帶疑惑的轉頭看向閻魔旱魃。
與皇甫笑禪對視,閻魔旱魃沒有解釋,只道:“下來。”
“你要沐浴?那麼我先讓你。”也許是不習慣,也或者是本身的殘缺關係,皇甫笑禪不喜與人共浴。
他的拒絕,閻魔旱魃只是重申一次:“下來。”語氣強勢不容拒絕。
皇甫笑禪心裡猶豫,隨後暗歎了口氣,順從地伸手解衣,之後背對著閻魔旱魃將身體沉入水中。
無一名侍女在旁侍候,偌大的澡池只餘兩人,空間靜默只有水流聲。
透過煙霧,閻魔旱魃靜靜地看著皇甫笑禪,不似武者的強壯,過於白皙的身體,意外瘦削纖細。
烏黑長髮長及腰,披散開的長髮幾乎將他整個人覆蓋。
這樣的他,有別於外相的嬌柔錯覺,不過僅是錯覺而已,他知道,他其實實力不凡。
背後毫無掩飾的打量目光,皇甫笑禪覺得不自在,卻苦無言詞阻斷,只能當作無視,略僵硬地緩緩清洗自己的身子。
無聲的空間,打破沉默的人是閻魔旱魃。
“你的手和腳是天生?”
清洗的動作停了下。“不是!是被人所傷。”
“眼睛和聲音也是?”
“嗯。”
“何人所傷 ?”是何種武學竟能傷人如此。
“……這是私事,請恕我保留。”溫和的聲音中是不願多談的明顯拒絕。
“在這裡,你的私事不再是私事!!”
劍眉微蹙。
身為階下囚,皇甫笑禪明白自己是沒有拒絕的餘地。“……是刀瘟。”
“刀瘟?因何傷你?”
“””因何傷人?因為一條人命。
兒時記憶,血腥殘暴的畫面浮現腦海,滅門血仇,恨意怒火登時溢滿了胸口。
刀瘟——那滅他皇甫家之人,冷血之人,可恨之人。
見他低頭不語,繃緊身壓抑情緒的模樣。
意外的,閻魔旱魃不再逼問他。
“你病初好,不宜泡水太久。”起身拭乾身子,著好裝後,閻魔旱魃轉身先行離去。
好似是留下空間給他,浸在水中,隨著時間皇甫笑禪漸漸地平穩下情緒。
不久,待他起身穿著好服裝,閻魔旱魃又折返回來,依來時一樣,自然地將他抱起,走回寢房。
“睡吧。”
也許是真累了,又或許是剛剛激動的情緒讓他累了,皇甫笑禪聽話地躺入床中。
可是……
“嗯?”他發現閻魔旱魃亦隨他上了床。
“這是吾的寢房。”說完,逕自拉好被,閉眼便睡。
閻魔旱魃這般行為讓皇甫笑禪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放任敵方之人睡在自己身旁,是自信自己的能力,或者是認為他殺不了他?
而他該怎麼做?
閻魔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