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2 / 4)

小說:雙鐲記 作者:換裁判

接觸不到,她現在被當作對大洋彼岸接洽的重要人手,只要上海和怡和的繁華依舊,打仗什麼的,與她無關。

據說歐美國家經濟蕭條的很,然而怡和往中國進口機械的生意依舊如火如荼,冷氣堆疊{72}擴建了一次又一次,前兩天負責去檢查,沒給她凍死。

生意什麼的自然蒸蒸日上,相對於她自己的家財而言,她掙得工資當然並不多。老太爺回國之後就各處投資,沒有老太爺打下來的江山,哪有姜家一個個都是政府公職,卻家財萬貫這等好事。姜希婕一個普通職員,就算來日升職升到大寫,收入也勉強和她家裡產業的分紅的零頭能比上一比,只有做到了小班,才算徹底的靠自己掙錢獲得了之前在家裡的生活水平。

想想挺絕望的,還想著什麼獨立自主呢。要想先獨立自主,不如搬出去租公寓住。她倒沒有什麼不敢的,問題是和家裡什麼矛盾也沒有,分家更是談不上,哪來的理由搬出去?何況有時候家裡需要她。當兩個哥哥都不在的時候,有時候姜家的門庭看起來倒不冷落,而是冷清,男人們都不在,就剩女子當家,老太爺搬到上海來也一樣,兩個孫媳婦,寶貝孫女陪著,兒子和孫子都不在身邊。

過完年,姜希澤就秘密去了北平,連順路去管教過年都不回家的弟弟的機會都沒有。姜希峻自打被放回北平唸書就死了心眼不回去了,連信都沒有。偶爾打個電報回來說一切都好,姜希婕又不樂意扯下臉去拜託王嬋月看顧比她還大兩個男孩—這像什麼話?可姜希峻就是吃準了爹不在姐不在爺爺護犢子,無法無天。

都去死,要來也沒有用的男人們。姜希婕一邊開著車一邊腹誹。今天請假,必須請假,有重要的大事。後排座位上坐著大嫂二嫂,特別是傅元瑛,臉色難看極了。昨天半夜到現在,她一直在吐,停不下來,活脫脫的妊娠反應。家裡人心裡都歡喜,明面兒上又不好意思說,看著她吐的要虛脫更心疼。徐德馨打了個電話給在南京的婆婆,徐氏聽聞高興的不得了,說馬上去上次看的那家醫館找雲大夫。可是姜希澤出差去了,聯絡不上,一時也回不來,司機跟到南京去了,姜希婕自告奮勇,說實在也沒有別人,請假當車伕。趙媽不放心,坐不慣汽車也壯起膽子跟了來,美其名曰,是小姐開車,我怕什麼!

二哥說,不論發生什麼,你還有家人。你的家人,我們,不敢說世界上最好,但一定不壞。不信你去看看那些賣兒賣女的,那些家裡內訌的,互相算計的,咱們家多單純,多好。她想起王霽月跟她說過的話,你生在那樣的家裡,是非常非常幸運和幸福的。你的父祖遊歷世界,見多識廣,注重新式教育,人品也端正非常,再加上有權有錢,你何止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當然他們是可以這樣說的,他們這樣說沒有傷害,因為姜希婕知道他們也明白自己也有生來的悲哀。

她一個留在車子旁邊,不想進去醫館去,反正大嫂和醫生很熟了。天氣陰冷,趙媽說的要變天了,今早非讓她多穿一件。她問為什麼,趙媽說我夜觀天象,天氣雖暖,卻颳大風,顯然是要變天。

早上起來她打第一個噴嚏的時候趙媽就一副你看我沒說錯的表情,給她找了一件羊絨背心,讓她必須穿上。一邊遞給她一邊還說,小姐今天起這麼早幹什麼,不是半上去才去嗎,已經和醫生約好了呀。她說,只是睡不著罷了。

半夜醒來的時候覺得冷,把被子裹了又裹,朦朧間再度入睡,醒來卻是短短兩個小時以後,睡意全無,天還沒亮。心底悲涼冷淡又輕柔絕望的情愫浮起,乾脆拉開了窗簾,裹著被子看日出。那時候全家都再睡,除了她一個人默默的看日出。冬天的日出顯得單薄柔弱,雲層太厚,看不見的地平線處漏出陽光,一片蒼白。

姜希婕不再給王霽月寫信了。她開始本能的想逃避這件事,不去想,就不會疼,不會那麼焦慮,不會因為不知道有沒有的“另外一個人”而產生荒謬的蝕骨的嫉妒。不給她寫信,不去想之前那麼多信她看沒看,甚至巴不得她把那些信都燒掉,這樣好比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甚至病態的希望王霽月就留在香港,永遠不要回來。這樣上海這座城就屬於她姜希婕一個人,儘管處處都是回憶的痕跡,她也可以選擇熟視無睹,選擇單身一輩子,選擇自己生生創造一個沒有王霽月的世界來供自己打發餘生。

冬天讓人裹在重重衣服中,變得脆弱而狠心。她覺得自己是脆弱的,因為承受不了物是人非,不如直接人事皆非,全部刻意的人為的從心理上推倒重來。假如王霽月要回來,她就不如找個藉口逃離。出洋留學,就耗在異國他鄉好了,香港也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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