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不好?”
小男孩看看她,又看看沈春城,覺得兩人都不像平時欺負自己的那些壞人,猶豫了下,才開口說:“三個。”
“真乖,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買包子,馬上回來。”
孟文嵐真的轉身回小吃街上的包子鋪了,沈春城跟在她身後,不解地問:“丞相這是做什麼?”
孟文嵐一改平日的和睦,臉色陰沉。“朝廷早已立法扶助貧困人家,按人頭髮放糧食和布匹,確保沒人挨餓受凍。可你看,大冬天他還穿著破洞薄衣,鞋也破得露出腳趾頭,面黃肌瘦,一看就是長期吃不飽飯。”
“朝廷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執行起來……丞相難道不清楚下面的知府麼?天高皇帝遠,他們才是當地的律法。”
“將軍的意思難道是默許?由著他們胡作非為?”孟文嵐臉色更沉了,語氣中帶著隱隱的怒氣。
“我是說這種現象存在已久,即使整治,朝夕之間也無法完成,更無法確保每個官吏徹底執行,總會有人做偷米之鼠。”沈春城頓了下,接著說:“官場之風如此,丞相一人如何重振?”
孟文嵐的眼睛噴著火。“總有辦法的,我既是丞相,便不容許金羅國境之內有餓殍!”
沈春城挑眉。“丞相為官是為何?”
“為了讓全國百姓都吃上紅燒大肘子!”
她的表情太過認真,語氣無比堅定。沈春城定睛看了她半晌,幽幽地說:“希望丞相日後不會忘記這份初心。”
“當然不會。”
二人買了十幾只大肉包,和小男孩回了他家。家徒四壁,屋頂漏風,床上躺著重病的青年男子,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拿出破了邊的碗請她們喝熱水。
兩人沒有久留,孟文嵐交給老婦人一筆錢,讓她給兒子請個郎中,便起身離開了。
孟文嵐像是在跟誰賭氣,一言不發走出很遠,才終於在河邊停下。她回頭說:“我要調查知府。”
沈春城沒立刻回應她,深深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丞相可還記得陛下安排的案子?”
“我記得。”
“丞相可知,若是擅自調查知府被他察覺,你我二人便有性命之憂?”
“我知道。”
“丞相可明白,即使我們查到線索,安全回到朝堂,知府早已毀滅證據,無可對證,甚至會勾結朝內黨派,反告你誣衊朝廷重臣?”
“我明白。”
“即使這樣,你還是要查?”
孟文嵐目光灼灼,緊握雙拳。“要查。”
沈春城笑起來。“既然如此,我便陪丞相一起。天崩地裂,我和你一同承擔。”
☆、第七章 香膏
入夜,沈春城躡手躡腳探入潁州知府的書房,正小心翻找著,忽聽到門吱嘎一聲響,瞬間拔劍出鞘。
木門被緩緩推開,從後面露出孟文嵐驚嚇的臉。“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沈春城見是她,便收起劍,壓低聲音說:“你來幹嗎?”
“我怕你會有疏漏,特來幫你。”孟文嵐悄聲回答。
來都來了,再趕走也不合適,沈春城讓她快進來,重新關上門。兩人分頭尋找,不一會兒孟文嵐便有了發現。
“將軍。”她揚起手中的書信,沈春城趕忙湊近。月光下,字跡看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到“豆花”,“擾亂”等字。
沈春城點點頭,讓她收進懷裡貼身儲存,然後帶著孟文嵐迅速離開。
回到客房,兩人點起一盞油燈,將信從頭看到尾,徹骨冰涼。
落款人是金羅二皇子,穆宇谷,他在信中要求知府刻意製造甜鹹豆花之亂,等動亂蔓延到國都,便與大楚軍隊裡應外合,一舉攻克泰興城,入主皇宮。
沈春城氣憤不平,用力捶了下桌子。“沒想到二皇子早已勾結外敵,要做叛國賊!”
孟文嵐卻波瀾不驚,一語不發地將信收好。“事情比想象中嚴重,將軍,我們得連夜啟程了。”
“好,我這就……”沈春城忽然噤聲,捻滅油燈,示意孟文嵐不要輕舉妄動。
孟文嵐用口型問:“有人?”
沈春城點點頭,手已經放在佩劍上。
忽然,箭刺破窗紙,射進屋內,深深扎入孟文嵐腳邊的土地。沈春城有所防備,一把將她拉起,然後舉起圓桌擋在兩人身前。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看來是不能偷偷溜走了。孟文嵐遺憾地搖頭,問:“將軍有勝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