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見她全身猛地震了一下,卻沒有醒。
“燁裳,”席之沐拍拍她的肩,將額頭貼到她額頭上試試她的體溫,“回床上去睡好不好?”
水溫剛好,蒸汽把貼著單反灰膜的落地玻璃窗燻得洗紋似樹,浴室的溫度比房裡要高許多,比屋外的高更多,剛下起的大雪將雪花撒在外層隔熱玻璃上,居然還能停留片刻。
“好…”
師燁裳罕少順從的態度令席之沐覺得開心,扶著她從浴缸裡站起來,連忙用大浴巾裹住了她正不住向下淌水的身體和頭髮。
進了房間,席之沐順手從梳妝鏡前拿起吹風筒,腕口卻被人握住,朝一個溫暖異常的方向而去。她望著師燁裳霧靄迷深的眸子,鼻息漸漸變得匆忙急促。
師燁裳又吻了她,不同於之前的輕描淡寫,這一吻綿長而熾熱。師燁裳的舌尖滑過她的下唇,舔頂在她的牙面,微不可知地摩擦幾次後,碰到她的舌側,一圈,兩圈,緩慢而輕鬆地挑起了她的慾望。
“春夢了無痕?”她撩開包裹師燁裳的大浴巾,淺淺苦笑著含住了師燁裳冰涼剔透的耳垂,腳步一轉,便讓師燁裳順著她向後仰倒的勢頭跌進床間。
是又做了與張蘊兮在一起滾床單的好夢吧?否則那兒不會已經變得潮溼滑膩。
師燁裳不說話,只用雙臂環緊了她的腰身,將自己送到她的指尖,慢慢曲背挺身,納入她躑躅不前的兩指,伏在她身上,埋頭於她頸間,閉上雙眼,“陪陪我。”
……
此時的汪顧,肚裡已滿是啤酒泡沫,掩住嘴,打兩個酒嗝,視線又往廁所方向飄去。代理部的幾個單身帥哥圍在她身邊,生怕自己的音量被嘈雜的舞曲蓋過,於是扯著嗓子大喊:“汪副總,好酒量!”汪顧喝啤酒還是有兩手的,來者不拒地灌了一晚上,她還能撐著睏乏的雙眼周旋在由於失去師燁裳那個大目標而調轉槍頭向她進攻的人群中,除了憋尿難受,頭暈想吐之外,她也真沒覺得那兒不舒服。
“對不起,失陪一下。”
她放下酒瓶,在鐳射燈馬上就要掃到她臉上時艱難地抿出一絲微笑,穿過重重舞動的人牆,終於在膀胱有感,卻不至於又要憋爆的臨界點擠到了廁所附近。
這…這是廁所還是菜市場?
汪顧醉醺醺地撓著頭,目測眼前擁擠蜿蜒的隊伍。
五米,絕對有五米,等不得,寧可去花園澆花也等不得。
啤酒的利尿的特性就是不憋則以,一憋驚人,汪顧深知其害,耳邊彷彿已聽見滴答滴答的滴漏聲,她料想自己若是在三分鐘之內不能順利完成使命便會有入院治療的危險,可又不能真的去花園澆花,因為男同事們都在花園澆花,她若也去花園澆花,那明天每個男同事的手機裡必定都會有她在花園澆花的壯美圖片存底…想來想去,她決定去看看頂樓那些豪華包廂門是否還開著。
汪顧搖搖晃晃扶著把手上了樓,一層,兩層…她記得頂樓之上還有個天台,所以不能一直順著樓梯爬,只能靠印象中包廂的木門去確定樓層。
是了是了,就是這層,門上沒有門牌,只在門邊掛個包廂名。咪寶帶她進的那個包廂是上樓左轉最尾的一間,牌曰萋薺之事,名字隱晦而□,正是張蘊兮當年得意的幾個命名之一。汪顧走到廊道末尾,隱約看見個萋字,又看見個事字,覺得沒錯,便輕手推門而入。
內裡燈光很暗,只在右手邊的一面牆上亮了兩盞可能連四十瓦都沒有的昏黃壁燈。
這包廂真神…飯點當飯店,睡點當酒店啊?連床都有…
她來不及多想,急忙往門側的廁所走,突然聽見幾聲被壓抑得很深的呻吟,擦亮眼睛扭回頭去,正好看見席之沐猛地挺身將原先蓋過腦袋的被子撩開,未著一物的背上熱汗津津,藉著燈光打出的陰影,汪顧甚至還能看清她肩上的線條在一下下急促而有力地繃動著,在她身下,一個纖薄細緻得像能透光的女人緩緩睜開霧靄迷深的雙眼,向尚且大開著的房門這邊看來…
第三篇 風生水起的二零零六
47——咱——
零六年的開始,又是三天大假,端竹臨近期末考,害得林森柏也跟著緊張起來,平時視成績如糞土的小奸商為了讓端竹能毫無後顧之憂地進入升學率還不錯的私立全封閉式學校,光是營養套餐就為她準備了七套,每禮拜還定期更換一輪。
“冷死人了…”
元旦早上八點,林森柏揪住被角背對咪寶,空調的暖風再怎麼賣力吹,她也不願從被窩裡爬起來,“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