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你媽跟你道個歉,我知道你怪她拋下你,但這事兒說到底是我的責任,是我不讓你媽帶著你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程俊疲倦地揉揉頭髮,說:“莊叔叔,我其實沒責怪過你跟我媽什麼,但前提是她別以媽媽的姿態對我現在的感情生活橫加指責,這讓我覺得心理不平衡你知道嗎?”
莊毅辰點點頭,勉強擠了個笑出來,“你說的我懂,所以我不是來跟你請罪了麼?”
程俊無奈地笑笑,“莊叔叔你別這麼說,我擔當不起。”
莊毅辰說:“我可是認真的,不開玩笑。以前年輕的時候在商場上也可說是雷厲風行,對什麼人都能下得了狠心,對那時候的你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呢,人都是會老的,年紀大了之後就總會想以前的事情。記得你大學畢業後拒絕我給你的房子和車,對我說我不是你親爸爸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那時候做錯了。”
程俊撇開視線,定定地盯著虛空的某一處,耳邊回想的是莊毅辰低沉、沒有威嚴、一個普通老人家的嗓音,勾起他從前許多回憶。
莊毅辰嘆口氣,“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回不到當初,就不提了。我今天來找你,就只想跟你說,你媽那裡你不用煩惱,我會回去勸她的。至於你跟那個誰……”
“程小五,就是去年請您幫忙辦戶口和身份證的那個。”
“哦哦,呵,我就說嘛,你外婆那邊應該沒什麼親戚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個人來。沒什麼的,這種事情我見得也不少了,國外好多地方都已經透過同性婚姻法”
莊毅辰擰開礦泉水喝了兩口。
“我有個合作很多年的老夥計,他的兒子就跟你們一樣,一開始他爸爸也是反對的不行,可兩個孩子寧願死在一起也不分開,最後兩家家長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現在他們在一起也好幾年啦,感情很好,雙方家長看他們多年來一如當初,漸漸也不戴有色眼鏡看他們。我還跟他們兩個談過幾次生意,其實都是不錯的孩子,工作能力很強的。聽說,今年我那老夥計準備出錢給他們各自代孕一個孩子。”
“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你媽她就是思想守舊,加上沒接觸過這類人群,不瞭解,所以才會反應那麼大。我會好好跟她說的,她總會理解你,不管怎麼說,你是她生的,即便沒親自照顧你,可在她心裡始終沒忘了你不是?”
“謝謝莊叔叔的理解。”程俊點點頭,承認莊毅辰說的對,也很感激他的理解和認同。本來他都做好了爭鋒相對的準備,他以為這個男人會跟他媽一樣來一套苦口婆心的說教,沒想到他完全沒有,真是有點意外。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莊毅辰似乎是餓了,第一道菜上來,他就拿起筷子開吃了,等到服務員上齊所有的菜退出包廂後,他才又說:“這種時候我能做的也只是理解你,然後勸勸你媽。現在最重要的是揪出怕你照片的人。這個人始終躲在暗處偷窺你們,你們今後的生活可能很危險也說不定。”
一說到這個程俊就開始頭疼,對著滿桌的佳餚也提不起胃口來,“我和小五在照片上找了一些線索,大致知道對方是從四月份開始跟蹤我們的,然後到截止到我和小五被提名到人魚灣水族館任職,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拍這些照片的不是同一個人。”
莊毅辰皺了皺眉,“不是同一個人?那就可能是僱傭的人手,不是自己親自上陣。”
“僱傭?”
“嗯,類似私人偵探這種機構,僱主給了錢,他們會同時派出好幾個人不同方位全程跟蹤偵查,為僱主提供他們想要的資訊,而且埋伏能力很強,像你這樣的普通人是完全覺察不到的。”
程俊聽著心驚不已,到底他得罪了誰啊!
莊毅辰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匆匆吃完了飯就要趕回S市,臨走前叮囑程俊今後跟小五要多注意言行,尤其外出的時候,不要那麼張揚,以免再次被拍到照片。
程俊回到家裡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之前一直以為是什麼人嫉妒他被館主器重才來這麼一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在海洋館呆不下去。可經過莊毅辰一說,他忽然覺得這可能不僅僅是嫉妒那麼簡單。
就這樣小心翼翼過了半個月,七月暑假來臨,海洋館終於給程俊和小五下了最後的通牒:開除。
儘管蘇慶宏嚴格壓制了海洋館內的訊息散佈,但多多少少還是流傳了一些到外界,遊客們倒沒什麼,海洋館的生意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但是上面的相關管理部門卻認為出了這種事對海洋館影響不好,敗壞道德風氣,要求海洋館管理層做出相應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