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慄卷想了想,終於提起筆在白紙上寫下了題目:
A letter to my future daughter。
一封寫給未來女兒的信--如果未來她真的有一個可愛女兒的話--她會留著這封信,等到小寶寶長到足夠看懂簡單英語的時候,再翻出這封十多年前寫給她的信或者念給她聽。
無所謂多麼華麗的辭藻,也無所謂多麼嚴肅工整的英文語法,只是這樣平常地一氣呵成地寫下去,就算淚流滿面也要寫下去。
半個小時過去,寫英語作文寫得滿臉淚痕的小慄卷就這樣躺在書桌上沉沉睡去。
夢裡,她看見自己揹著沉重的書包走在國際空港長長的通道上,身邊空無一人,只有行李箱的輪子在光滑地板上摩擦出的刺耳聲響,松本潤在通透的落地玻璃後面對她說,你走啊,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她就這樣驚醒。
依舊是冷得不像話的情人節,窗臺上的花澤類醬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彷彿在說,愚蠢的人類,你們總是喜歡庸人自擾。
小慄卷笑了笑,她想,大概這一次和松本潤的爭吵應該不會和好了吧。
畢竟,他把她擱在了大馬路上;畢竟,他是真的生氣到連巧克力也不需要了;畢竟,她好像也有點生氣了,就連在夢裡也將他夢成了壞蛋。
臭松潤,她真的、真的不要理他了!
這次,是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要理--
聒噪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將重要的決定重複三遍的過程,在這個稍顯冷清的大房子裡,手機鈴聲像是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來電人正是她打算發誓不理的松本潤。
勉為其難按下接聽鍵,傳來的就是那位愛豆霸道的嗓音:“給你三分鐘時間出來。”
小慄卷順著窗臺望下去,門口果然停著那輛熟悉的、剛剛還把她丟在路邊的汽車,但是請等一下,那輛車到底是什麼時候停在那裡的?
她稍微猶豫了三秒鐘,真的只有三秒鐘而已,然後抓起放在桌上的巧克力,絲毫不在乎自己身上單薄的熊貓居家服會受到對方怎樣的嘲笑。
因為,她認為松本潤極有可能是來兌現承諾給她哥送洋酒的,所以,她也應該兌現承諾把巧克力給他,更重要的是,巧克力都做了,不給他的話也沒什麼心思自己吃掉。
站在門外的松本潤自帶了屬於這個季節的寒氣,以至於小慄卷一開啟門就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很像熊貓打了一個哆嗦。
“怎麼穿這麼少?”也許是關心吧,但松本潤的語氣只可能會出現嫌棄這一種,穿著厚大衣、裹著毛線圍巾的他更像是在對她衣著單薄的實力嘲諷和幸災樂禍。
哼!誰稀罕他的假惺惺關心!不是才把她一個人丟馬路邊了嘛,這時候噓寒問暖有什麼用!
她把巧克力遞過去,一句話也不想說。她想,他的目的大概無非就是這個而已。
果然,松本潤也從車裡拿出了洋酒遞給她。
很好,有來有往,交易完成、就此別過,從此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很好!
小慄卷轉頭就想關門。
一雙大手撐著門板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比她高出不少的松本潤低下頭來湊近了她的臉,仔細看了看,“哭了?”
小慄卷這才意識到剛才寫作文寫得淚流滿面的臉被寒風一吹簡直像是刀刮一樣的疼。
她沒有回答松本潤的話。
“生氣了?”
廢話!還是不想回答松本潤的話。
“不把你丟馬路上,你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繼續不搭理他。居然把她丟在路邊!她也得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但我不知道你會因為這樣就哭了啊,”松本潤懊惱地癟嘴,“我只是想給你點小小的懲罰讓你明白我們被你丟下的心情而已,你哭什麼啊……你明明和我吵架都不會哭的呀……”
她一點也不想告訴他,她哭只是因為自己寫了一篇英語作文。
“好吧,好吧,你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肯理我?我現在道歉?”
還是不想理他,這個人,怎麼來道歉都一副全世界欠了他的樣子。
“把你丟路上是我不對,但我也是因為生氣呀,現在你知道我的心情了吧,你突然和我說你要出國,我就像是剛才被突然丟在馬路邊的你,你說我會不會生氣!”
“就許你生氣了把我丟馬路邊,還不許我